今日她本欲去尋表妹夏媛一同去看花燈,去了夏府才知道,夏媛去了醉雲樓。
她坐著馬車尋到了醉雲樓,剛要進去,大門卻從裡麵被合了上。
無法,她進不去,隻能一個人在街上閒逛了一會兒,重又上了馬車回府。
路過落魚街時,她下意識撩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外麵蕭瑟空寂,沒有半個人影。
她將簾子又放了下來,心裡卻總有一種錯過了什麼的感覺。
大概,今日沒有尋到夏媛,太無聊了吧。
她朝馬夫嗬斥道:“行快點。”
早知道今日就不出門了。
泗水街後頭的一間小院裡,太陽透過窗欞散到床榻上,身上裹滿藥布的男人眼皮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
雙鶴見床上的人有動靜了,連忙走上前去。
“你醒了?”
寧舫天愣愣看著他:“這是天上,還是地下?”
人死了不是歸天就是入地,他得先弄明白這一點。
雙鶴朗聲笑笑:“這裡哪都不是,這裡是青煙巷,挨著泗水街。”
青煙巷,泗水街?
那不是上京城的地名嗎?
寧舫天苦笑一聲:“小哥你彆開玩笑,我知道我已經死了,怎麼會還在上京?你不好意思告訴我,莫非我入了地獄,”他看著陽光透亮的房間,“不像啊。”
“我說公子,你就彆瞎琢磨了,我家主子救了你,你沒死。”
“不可能,我傷成那樣,根本活不成,再說我身上那麼多傷,身子現在卻一點感覺也沒有,若我還活著,痛也會痛死。”
雙鶴笑笑:“要不說你命好呢,遇上了我家主子。我家主子醫術非常厲害,若是換了旁人,你的確應是已經咽氣了。”
說著,雙鶴將一碗藥端了過來:“你彆動,我喂你吃藥。”
寧舫天看著雙鶴手裡的白瓷碗,一種濃重的藥味湧入鼻息。
不對,這味道這樣真切,莫非自己真的還活著?
直到又苦又熱乎的湯藥入了口,他終於意識到,他的確是還活著。
這藥苦得他差點嗆到了嗓子。
他輕咳了兩聲,問雙鶴道:“這位兄弟,不知你是誰,你家主子,又是誰?”
“我叫雙鶴,至於我家主子,她要見你時,自會來見你。你身上的傷很重,不過我家主人昨夜已經為你處理好了,現下你隻需要好好的在這裡養著就好。”
寧舫天問道:“你家主子,為何要救我?”
雙鶴想了想:“這個我家主子倒是沒有告訴我,我隻叮囑我務必將你照顧好。”
寧舫天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人救下來。他在京中認識的人,這個時候都恨不得跟自己劃清界限,離得遠遠的,不可能伸手搭救他。那這個救下自己的人,究竟會是誰?
寧舫天,是江州人。
夏桉上一輩子隻是聽說,他似乎是跟著一個商戶來到了上京。
後來,那個商戶因經營假酒,導致許多顧客中毒。事情鬨到衙門,那商戶卻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他身上。
他入獄後,應是一直不認罪,不肯簽字畫押,才被獄卒百般折磨。
到頭來,他還是替那商戶坐了牢,正月十五正是他出獄的日子。
看著他身上的傷,可見他在獄中沒少受刑。
上輩子他後來有沒有複仇,夏桉不得而知。她隻知道,他雖然被救活了,卻還是落下了病根,前世死在了她的前麵。
天妒英才,說的就是他了。
前夜夏桉為他處理傷口時,發現他身上最致命的傷是在後腰處。
那裡被烙鐵燙過,皮肉已經潰爛發汙,泛著股腐臭味,創口麵積大,傷口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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