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親。”
侯月應了一聲,整理了一下思路,一口銀鈴般的美音,開始陳述。
“娘親,月兒與尋幽,之所以要冒險,把大哥哥帶出府,實在是因為,府裡有人,要害大哥哥的命。
彼時娘親與妹妹,音迅全無。侯府裡,再無可信可依靠之人。我們,便,便隻得出此下策。
帶大哥哥出去,雖冒險些,好歹還有一線生機,總好得過,待在府裡等死強。”
有人要害長風!!
這個消息,對雲氏來說,跟晴空霹靂差不多,甚至還更甚。
她眼含淚意,瞧著眼前的兩小隻。
侯月身上,穿的是尋幽的衣服,她身量嬌小纖細,尋幽寬大的衣服極不合身。掛在她身上,就仿如稻草人,紮了件麻袋,小模樣是又滑稽又讓人心疼。
而尋幽背著長風負重前行,他額頭上,滿是汗漬。沾了一身臭氣不說,為躲避家丁,專揀僻靜的地方走,他的外袍,被樹枝等物,掛了幾個口子。
那些口子,大小不一,都張著大嘴,仿如乞食的花子。
“對對對,娘親,是真的,的確是有人,要害大哥哥。”尋幽馬後炮般的補充。
雲氏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她扔了戒尺,一把拉起兩小隻,抱在懷裡。
“你們兩個,做的很對。是娘不好,沒查清楚便打了你們,娘錯了。”
侯月從被雲氏抓包,一直忍著,一聲不哭,一句辯解沒有。此時聽到雲氏道歉,再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將出來。
哭了一會,心中委屈一瀉而空,侯月帶著些抽泣的繼續道。
“月兒不怪娘親,娘親是關心大哥哥,月兒也關心大哥哥。”
“月兒,到底是誰,想要害你大哥哥。”
“是,是爹爹,祖母,還有姑姑。”
雲氏震驚得當場石化,天殺的造孽呀!
她雖猜到幾分,可真被證實了,還是心疼到無語。
“侯月,當真,這事,可不能撒慌。”
“娘親,是真的。月兒與尋幽,親耳聽見。他們,說是大哥哥一個癱子,白白占著侯府嫡長子的位置,要給一個什麼安的讓路。”
尋幽也知道這事嚴重,跟在侯月身後嚴重附和。
接著,侯月小嘴巴叭叭一頓說,把她如何與尋幽躲在榮喜堂佛堂後麵,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雲氏。
侯月本就口齒伶俐,話雖不多,卻也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雲氏心都在滴血。老話說,虎毒尚且還不食子。
可是夏侯文淵,長風的親爹,為了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外室子,竟想謀害親兒子。
如此惡毒狠毒之人,老天爺為何不再降一道驚雷,劈死他。
“你們兩個,帶長風出府,可曾想好,要去哪裡?尋何人?”
“娘親,三姐姐說了,我們帶著大哥哥,去尋二哥哥,然後再想辦法救娘親和小妹。”
尋幽像是開竅般,突然口齒伶俐起來。
“對。”侯月補充道“那時娘親被帶走,月兒想,外祖父家,估計也遭了難,隻有去尋二哥哥,才有生路。”
雲氏眼中蘊著欣慰,想不到平日裡像個小透明,不顯山露水的養女,關鍵時刻,竟這般機敏勇敢。就連平日膽小怯懦,隻知吃喝享樂的尋幽,也有了擔當。
上天,待她並不薄。
“好,好孩子,你們做的很好,很對。現在娘親回來了,一切有娘親在。
但是,記住了,方才你們說的那些話,一個字,都不許跟旁人說,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