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錦書雲靳風!
攝政王想讓她多說點自己的事情,但是錦書原先想要把一切說清楚的衝動戛然而止。
她需要查個清楚,然後自己好好理順一下,把那些不必要的雜念都沉下去。
她知道,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值得高興,她有一個哥哥,真不可思議啊。
談話結束之後,她也沒跟少淵說太多,讓少淵招呼著攝政王,她去找了辛夷。
“當然可以,我一趟來回很快的,晚上能啟動雙翼飛行,咱速度快,也不是辦什麼壞事,不需要隱身。”辛夷一聽她的要求,立刻就同意了。
甚至都不問為什麼要這樣做,錦書歎息一句,辛夷退步了,又回到以前隻知道聽命令而不懂得思考的狀態裡了。
瞧著她專心搞事業的樣子,忍不住問道“辛夷,你以前編造的那個小故事,說我爸媽是落大將軍夫婦穿越過去,生下了我和寶意之後又穿回來……你是有什麼根據才這樣說的嗎?”
辛夷眼珠子一通上下跳動,不閃過很多很多網絡小說的書名,然後道“這樣的橋段排列網文小說的第三十八位,第一位是失憶,其次是一胎四五六七八寶。”
錦書氣結,沒好氣地道“拜托你更新一下好嗎?你說的這些橋段過時了,人家早不興寫了。”
“是嗎?”辛夷疑惑一下,隨即揚手,“但隨便吧,我也不看。”
晚上辛夷就出發了,晚上啟動雙翼,掠過夜空,直奔北州而去。
就是出城門的時候需要隱身一下,其他地方暢通無阻。
此去北州不遠,便是路上耽擱一下,兩個時辰都能來回了。
今晚整個蕭王府都不怎麼能睡,蜀王府亂了一晚上,青鞘趴在牆頭上看,是雲靳風在發瘋。
他以為魏國公府沒站在他這邊,氣得又發了一通脾氣,能砸的東西全部給砸了,那一聲聲清脆的哐當傳過來,折磨著爭鳴居的敏先生。
“是古董吧?應該是古董花瓶。”
“搞不好是那一尊白玉佛像,那是緬國送的寶貝,陛下賞賜給他的。”
“喲,這是什麼聲音?天殺的,該不是要把那些椅子給砸了吧?一張造價好幾千兩的,夭壽了。”
敏先生一邊叨叨,一邊看向一旁喝悶酒的郭先生。
他過去坐下,“沒事吧?”
“就是小酌一杯,能有什麼事?”
“沒事?瞧瞧你自己的臉,我太祖母那會兒死了四天入殮,臉色都沒你蒼白的。”
郭先生推開他,“煩人!”
“實在不忍心,就過去安慰幾句。”
“安慰沒用,你找個人去爆錘他一頓,興許能消停下來。”郭先生又倒了一杯酒灌入嘴裡,“而且,我沒有不忍心,隻是覺得好浪費啊,這樣的出身,這樣的榮寵,弄成這個田地,寵壞了。”
“不說他,有些擔心老學士。”郭先生眉頭皺起。
“開印了。”他瞧了敏先生一眼,“放心,我親自寫的。”
“你覺得陛下會跟大學士致歉嗎?哪怕是下旨做做意思。”
敏先生想了想,“不好說,但或許會下旨讓雲靳風去道歉。”
“殺了雲靳風,他都不會去的,他執拗得很。”
敏先生給他倒酒,“那事情就麻煩了,陛下大概今晚是睡不著的。”
郭先生輕聲道“圍而不缺,不能把他的路堵死,否則帝王瘋狂起來,咱招架不住啊。”
“放下吧,陛下有分寸的。”
敏先生的一句話,又讓郭先生欣慰起來,殿下的腦子竟然是可以用的,真是好省事啊。
景昌帝今晚確實無眠。
召了蘭妃來侍寢,但蘭妃剛脫了衣裳,他便煩躁地讓她退下,弄得蘭妃莫名其妙,以為自己哪裡得罪了他。
卻也不敢問,穿好衣裳便福身退下了。
他心裡頭既憤怒又煩躁,叫了翁寶和杜公公進殿說話。
殿中的獸紋鎏金黃銅香爐裡噴出寧神的嫋嫋熏香,景昌帝斜靠在羅漢床的蝙蝠紋軟枕上,閉上眼睛聽他們分析。
他發惱,一手掄了香爐砸過去,香料粉末與燃燒過的香燼一同傾倒出來,揚起了一抹塵埃。
“就不能有些新鮮的說辭嗎?朕下旨懲罰自己,與認錯有什麼區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吳思源憑什麼淩駕於皇權之上?朕錯了,他擔著便是,鬨什麼脾氣?莫不是還敢叫天下的讀書人一同罵朕不成?若是如此,他與亂臣賊子有何區彆?既是亂臣賊子,朕莫說拿龍佩砸他,便是拿刀砍他都沒有錯。”
兩位公公嚇了一跳,連忙道“陛下,陛下,萬萬不可亂說,隔牆有耳啊。”
景昌帝冷冷地笑了起來,“隔牆有耳又如何?當著他的麵說又如何?他早知道朕如何對他的,他卻一句都沒說過,他手裡握住了斬龍大刀,卻遲遲沒有落下,你們見過貓抓老鼠嗎?貓抓老鼠之前,總要戲弄老鼠一場,他如今什麼都不說,就是在戲弄朕,戲弄夠了,才對朕動手。”
翁寶公公輕聲道“陛下,或許太上皇什麼都不知道,又或許說他知道了,卻還想著給您機會呢。”
“給朕機會?”景昌帝仰天大笑,笑得心酸悲切,笑得憤怒癲狂,“他隻是要一一剪除朕的親信,給他的好兒子鋪路,如今朕雖沒能讓滿朝歸心,卻有不少的死忠親信,都是隨著朕的從龍之臣,如今也都安排了要職。”
“陛下,不能這樣想啊,”翁寶公公悲聲道“太上皇定必不會廢您的,您這樣想叫自己難受又何必呢?不如請貴妃來陪陪您可好?”
他冷眼一瞪,卻隨即起身赤腳落地,“去,去鳳儀宮請皇後。”
翁寶公公一怔,“陛下,皇後娘娘在蕭王府養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