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紛紛駐足,中間留有兩米的距離。
人流穿梭湧動,這一角古怪的安靜。
良久。
許星池啞著聲開口:“小九爺好福氣。”
“......”傅司九舌尖舔舔唇角,倏然覺得命運好笑,他晃著浪蕩不羈的步子靠近,腔調悠悠的,“許總有所不知,高中給你當學弟那會,我看著許總拒絕了一個又一個的女生,聽見許總跟她們說,家裡有未婚妻...”
說到這,許星池眼底擴張出絲絲血紅。
傅司九旋即笑了笑,不是嘲諷,也不是戲謔和挖苦,反而添了些真意:“我嫉妒的飯都吃不下。”
沒想到,時光兜頭一轉,兩人位置互換,輪到許星池碰見他被人告白。
“許總的心情我能理解,”傅司九漫不經心,“但許總的眼光,真比不上我。”
該好好珍惜的,他沒有珍惜,眼睜睜任由她溜跑。
原本多好的機會。
連馮蕪自己都沒有異議。
就這麼,被他,親手,弄丟了。
許星池眼中凋零,死寂的頹敗:“做錯事,自然要受罰。”
他抬眼望著前方的熙攘,忽地說:“希望小九爺彆步我的後塵。”
傅司九勾了勾唇,沒說話。
待許星池走遠,盧行添陪著客戶回來,找了業務員接待,盧行添終於能喘口氣。
他灌了口水:“剛跟許星池碰上了?”
傅司九扯了張椅子坐下:“嗯。”
“大病一場,”盧行添咂舌,“夠嗆。”
傅司九唇角提了下,整個人淡得很。
盧行添翹腿坐他旁邊,懷念道:“高中那會兒,我還見過蕪妹來等他放學呢,哎喲,你不知道她有多乖,穿著初中校服,紮了個小辮,背著書包,兩隻手抓了個比她臉還大的麵包,在那一邊等一邊啃...”
傅司九眯了眯眼,似笑非笑望他:“你對我女朋友,記得挺清楚。”
“......”盧行添咬咬牙,“我記得你也看見了,咱倆在一塊。”
傅司九:“所以?”
“你能知道我沒說錯,”盧行添難得的智慧,“說明你記得更清楚。”
否則早挑出他話裡的錯處了。
傅司九鼻息溢出絲哂笑:“我記得我女朋友,有什麼問題?”
“......”
嗚嗚嗚。
說不過他。
傅司九半歪在椅中,坐沒坐相,手肘支在扶手,大拇指抵住太陽穴,另外四指蜷在額頭,闔眼假寐。
身邊雜音不曾停過,有些催眠。
方才他跟許星池說的話,比真金還真。
就像盧行添說的那事,他記在心裡許多年,想起來就酸的發苦。
他們的高中與馮蕪的初中相隔不遠,那個片區集聚了珠城最好的幾所學校,從小學到高中。
步行十分鐘的路,但許星池擔心馮蕪過馬路,剛開始都是他去初中接她。
傅司九曾經碰見過,許星池離開教室時遇見同學,同學問他晚自習還上不上了,許星池搖頭,說去隔壁接妹妹。
傅司九知道,這個妹妹指的是馮蕪。
那次初中下午放假,馮蕪應該是沒打招呼就跑來了,她身上初中校服是藍白色的,有些寬大,襯得她胳膊和腿都細細的,人在衣服裡晃蕩的單薄。
偏她背後的書包又很重,看著讓人心生不忍,想幫她扛下這個負擔。
但她自己沒有感覺,很乖地站在門口,捧著一塊巨型麵包,一口接一口地啃。
傅司九倚在走廊,盯著她小倉鼠似地啃了半塊麵包。
許星池拎著書包出去後,馮蕪還沒咽掉嘴裡的那一口,她心虛地伸直脖子,噎的差點翻白眼。
許星池連忙打開保溫杯,一手撐住她腦袋,另隻手把水杯湊到她嘴邊,熟練地喂她喝了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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