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猶如平地起驚雷,周遭流動的空氣轉瞬凝結住。
盧行添頭皮一緊,念叨這位大小姐真是戀愛腦,要不要看清這是什麼地方,這不是拉著傅司九社死嗎。
人群像被按了空格鍵,一個個定在那裡。
傅司九眸底無聲無息聚滿暴戾,他隱忍下幾分厭煩,回頭時,風流的臉浸潤涼薄。
大廳鴉雀無聲,皮鞋走動的清響宛若被放大無數倍。
噠、噠、噠。
直到那聲音在冉月麵前停下,周圍的人才悄悄呼吸,方才幾秒的功夫,在他們麵前行走的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惡魔,淡定冷漠的執行著對方的生死時辰。
“冉小姐,”傅司九睫毛沉下,遮住一半情緒,“你該慶幸我女朋友囑咐過我,遇見告白的,要禮貌點拒絕人家。”
他一字一頓,咬字清晰:“我現在,禮貌的,拒絕了,懂嗎?”
“......”男人黑漆漆的眸中透著冰碴,冉月莫名瑟縮,“我、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不想留遺憾,想勇敢一點,想告訴你,我的心意...”
她話沒講完,傅司九忽地抬手,雙手合實,慢吞吞的,一下接一下,鼓掌。
一行人都傻了。
這掌聲略帶諷意,傅司九甚至噙了涼涼的笑:“冉小姐把這種精致的利己主義叫做‘勇敢’,真是令人驚歎。”
盧行添:“......”
開始了。
他開始了。
禮貌完,他開始毒舌了。
然而傅司九懶得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他目光下移,落到冉月胸口的名牌上。
忽然。
他手指一勾,將掛著藍繩的牌子扯下,不冷不熱道:“冉小姐既已被開除,還是不要頂著帕頓的名號出行。”
冉月的名牌抬頭是帕頓的公司名,這牌子也是以帕頓員工的身份辦的。
處理完這事,傅司九將名牌扔給盧行添:“銷毀。”
盧行添連忙接住,點頭。
這倒不是想羞辱冉月,而是名牌上有冉月的照片,若傅司九拿走,即便他過後扔了,也會被人猜測是不是私下收藏保留了。
在場不知多少雙眼,傅司九這樣處理,擺明是想肅清關係。
“冉小姐廚藝不錯,”臨走前,傅司九不疾不徐扔了句,“我女朋友誇了好幾次,多謝。”
說罷,他沒再停留,邁著大步離開。
冉月掩麵啜泣。
人群悄悄議論,邊回頭窺探邊繼續之前要辦的事。
盧行添站了幾秒,尷尬地咳了咳:“彆哭了,你沒見過他以前更刻薄,現在被他女朋友改造的聽話多了...”
沒說完,冉月哭聲更大,盧行添彆彆扭扭地止了話頭。
旁邊的客戶一臉想笑:“盧總,走吧,讓小姑娘自己冷靜下。”
“好,好,”盧行添抓抓頭發,笑,“哎呀,我就是不忍心看姑娘哭,我可不像傅總,冷心冷肺的,隻聽他女朋友的話。”
冉月倏地把手拿開,凶凶地瞪了他一眼,氣衝衝跑走。
盧行添:“......”
乾嘛瞪他?
他明明在安慰她。
客戶有些忍不住,臉都扭曲了:“盧總,也許,你彆說話,人家早不哭了。”
盧行添:“......”
啊。
是嗎。
是他惹哭的嗎?
展廳入口很快恢複規律的秩序。
帕頓展廳占據了整個展館最好最大的位置,後麵就是為了這個展會特地打造的吉祥物,有兩米多高,看起來極為氣派。
快走至展位時,迎麵一個男人被簇擁著走來,男人身形蕭條,臉色蒼白,看起來像是大病未愈。
是許星池。
在這種場合遇到他並不意外,反倒是傅司九能老老實實的上班,讓人出乎意料。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