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那頭,是小小年紀就輟學,在遊戲廳和黑網吧遊蕩的不良少年。
鐘曼嘴裡的關東煮店,就在巷子對岸。
巷子又臭又長,馮蕪走到一半就停下了,她眼中狐疑:“那邊好像都是網吧和遊戲廳。”
“嗯啊,”鐘曼笑盈盈道,“開那邊才有生意啊,就做那些在網吧包夜人的生意。”
似乎有道理。
可馮蕪腦海中警鈴一直在響,冥冥中,第六感格外強烈。
又走了兩步,馮蕪扯扯唇:“算了吧,我感覺不大安全,咱們回去吧。”
鐘曼沒吭聲,她站在原地,古怪的笑。
馮蕪轉身,下一秒,從旁邊圍過來三個男生,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油腔油調地看著她。
馮蕪迅速回頭,鐘曼笑了下:“中間這個是我哥,他喜歡你很久了,你跟他聊聊唄。”
馮蕪自知今天怕是不能安全走出去了,這一切明顯是早有預謀。
連鐘曼的接近,都是一種利用。
趁他們分神大笑的功夫,馮蕪悄悄點了手表上的一鍵求救功能,手表會自動給聯係人發送求救信息和定位。
手表是蘇怡木剛去世那會,許星池給她買的,並將他自己設為了緊急聯係人,馮蕪戴習慣了,就一直戴著。
信息發出去後,馮蕪在心裡暗暗哀求——
求求你了。
求求你。
你一定要來。
馮蕪沒等來許星池,等來了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是個精乾的老頭,手裡拿著電棍,身後跟著幾位保安,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你們這些兔崽子,可讓我逮到了!!”
原來學校裡不隻有馮蕪一人上當受騙,早被學生和家長投訴到校領導那裡。
那一瞬間,教導主任在馮蕪心裡的形象,陡然高大威武起來。
教導主任報了警,幾個混混被抓了起來,馮蕪是見證人,需要同去做口供。
而對於鐘曼的處罰就複雜了。
她可以是施害者,也可以是被害者,全憑馮蕪怎麼作證。
“鐘廣濤觀察你很久了,見你警惕心高,才找我幫的忙,”鐘曼哭著求她,“他雖然是我哥,但我們倆不是一個媽生的,我沒辦法,你不想看我被學校開除吧?”
馮蕪當時冷靜的不得了,指出她邏輯上的錯誤:“他沒把你供出口,說明你們感情很好,你分明是自願的。”
“......”
馮蕪:“我會實話實說。”
“連我這樣的壞種都有哥哥護,”鐘曼氣極敗壞,“你有嗎?老天把你媽媽收走,又讓你爸完全無視你,你剛才給誰發消息呢,人家理你了沒,你指望不了身邊的親人,你隻能等這偶然的公正!!”
鐘曼抹了把眼淚,惡狠狠道:“沒人會來救你,沒人會為你拚命!!”
這事被教導主任通知了家長,馮厚海知道後,許坤也知道了,他大發雷霆,罰許星池要麼去院中跪著,要麼去跟馮蕪道歉。
許星池選擇了跪著。
鐘曼被開除後,學校裡傳了一段時間的謠言,極為難聽,慢慢傳進家長耳中。
有家長跟馮厚海開玩笑,說:“老馮啊,你囡囡厲害,跟這種女生混一塊,幸好教導主任去得快,否則...嘖嘖。”
馮厚海當天就斥責了馮蕪,話裡話外都是馮蕪讓他丟了臉,為什麼不能悄悄處理,非要鬨到人儘皆知。
後來,馮蕪取下了手表,刪除了緊急聯係人。
她不需要。
用不著。
鐘廣濤幾人被放出來後,在校門口露過一次麵,不知想乾些什麼。
再後來,鐘廣濤不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