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婆子,我跟你說啊,這次東西少,沒你的份兒。”
表姑奶一進門一把把柳若楠拉到身後,迫不及待的說道。
瘦小老婆子斜斜的看了她一眼,轉頭看向柳若楠,笑眯眯的說道:“丫頭,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柳若楠咧嘴笑笑,“奶,我沒文化,聽不懂您說啥。”
不過,彆人看不到她的咧嘴笑。
今天圍的嚴實,所以沒有化妝,一路上,帽子圍脖口罩就沒摘下來過。
也不知道這兩老太太咋認出來的。
她感覺往大街上一站,她自己都不一定能認識她自己。
瘦小老太太彆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嗬嗬一笑,坐在了沙發上,“老婆子我也不多要,你能給我弄二百斤糧食就行。”
柳若楠咽了咽口水。
她格局小了!
“奶,您可真看得起我,我一個小丫頭片子,去哪兒能弄這麼多糧?”
“能拿出這點糧,也是從大隊裡買的,鑽了個先下手為強的空子,想攢點嫁妝,掙點衣服錢。”
一個字,拿不到!
哦,不,是三個字。
瘦小老太太懶懶散散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她,柳若楠竟然心中一悸。
這個老太太絕對不簡單!
“奶,我是真拿不到那麼多糧食,手裡的細糧總共一百多斤,不過,我有一些板栗,木耳,乾蘑菇,都是我冒著生命危險進深山采的,我哥還打到一頭野豬,我可以給你們拿些野豬肉。”
柳若楠愁眉苦臉的說,一副真沒有的樣子。
瘦小老太太仍然笑的淡然,“一百斤粗糧,五十斤細糧,二十斤野豬肉,一隻野雞。”
她頓了好一會兒,才點頭,“價錢和姑奶的一樣,頂級白麵大米一塊一斤,玉米麵三毛五,您多給我弄點布票糖票。”
“黑市豬肉,要票是九毛一斤,野豬肉沒有家養豬肥,我給您們七毛,您覺得怎樣?”
說罷看了看瘦小老太太,又回頭看了看‘表姑奶’。
表姑奶嗬嗬的一笑,“丫頭啊,你看,那野豬肉是你們自己打的,再給姑奶便宜些,家裡實在是沒錢了。”
柳若楠頓了頓,這兩位老太太從來沒有講過價,給的票也不少,她應該賣這個麵子的。
“那就六毛一斤,每人二十斤。”
“不過,兩位奶奶,不能再告訴彆人了,哥哥娶親,家裡要留一些,給親戚一些,就沒了,糧食給您們送完,也沒了。”
“成!”
“今年這年限,有糧自己囤了,哪還會告訴彆人?”
把糧食給姑奶放下,收了二十五塊七毛和一斤糖票,二塊肥皂票,五尺布票,十張工業劵。
柳若楠拿的心安理得,布票難得,哪有糧食難得?
五十斤糧食,五尺布票,他們劃算著呢。
背著空背簍告彆兩位奶奶,看了看時間,已經四點了,再不回家,就晚了。
沒想到還沒下一層樓梯,瘦小老太太,錢奶奶就追了上來。
錢奶奶也不說話,拉著她直接進了自己家門。
客廳裡坐著一個嗑瓜子的婦女,還有幾個孩子哇哇哇的來回跑著打鬨。
幾個孩子見錢奶奶進了門,也不跑了,跟錢奶奶打了招呼,好奇的看著柳若楠。
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的婦女回頭看了一眼,喊了一聲‘媽’,然後繼續嗑瓜子。
錢奶奶拉著她進了臥室,“去坐著。”
柳若楠挑眉點了下頭,然後坐到了屋子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
錢奶奶從衣櫃頂的一個行李箱裡開鎖扒拉出一個小木盒子。
光看木盒,柳若楠就知道裡麵肯定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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