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雲頊開口問,“什麼時候開始?”
希爾王子笑著看向林傾暖,“三小姐若是準備好,可以隨時開始。”
林傾暖看了眼雲頊,淡笑,“我已經準備好了,勞煩希爾王子了。”
“三小姐客氣,”希爾王子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雲頊身上,“這是我答應過太子殿下的。”
說著,他示意林傾暖,“請三小姐躺到床上。”
林傾暖也不扭捏,走到床邊,大方躺了上去。
雲頊跟著走過去,順勢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執起她的手輕輕吻了吻,柔聲寬慰,“彆擔心,有我在。”
林傾暖向他笑了笑,乖順點頭。
一旁的希爾王子嫻熟的拿出銀針,邊為林傾暖施針,邊忍住笑揶揄,“太子殿下,我覺得你不用那麼緊張。”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中蠱的是他呢。
雲頊臉不紅心不跳的睨了他一眼,“專心施針。”
希爾王子不再說什麼,手上的針一點一點刺入林傾暖穴道。
隨著銀針的刺入越來越深,林傾暖感覺頭昏昏沉沉的,緊接著就是劇烈的疼痛傳來,腦袋仿佛要裂開一般。
她忍不住捂住腦袋,輕吟出聲。
雲頊瞧著她小臉都快皺成一團了,顯然是痛苦非常,他心中一緊,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又心疼又擔憂。
希爾王子瞧著他這架勢恨不得替林傾暖去疼,嘴角不由抽了抽,“太子殿下,淡定些,我現在是在喚醒她體內的蠱蟲,用不了多長時間的。”
真是麻煩,他不僅要解蠱,還要不斷開導這位太子殿下。
不行,他還要加些條件才是。
雲頊沒理他,一雙墨眸緊緊盯著林傾暖,不錯過她一絲一毫的反應。
若是細看,就可以發現,他眸中的情緒洶湧猛烈,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發出來一般。
一邊的菱歌也死死捏住帕子,擔憂的望著林傾暖。
希爾王子說的果然沒錯,沒過一會兒,林傾暖的神情就漸漸恢複了正常,隻是額頭滲出一層薄薄的汗珠,臉色也有些蒼白。
雲頊心疼的為她拭去了薄汗,見她雙眸緊閉,沒有一絲反應,立刻擔憂的問,“她怎麼了?”
希爾王子將銀針拔出來,又用新的銀針將她十個手指一一刺破,這才回道,“我銀針上沾了藥,蠱蟲反噬太過厲害,她隻是暈過去了,而且她現在記憶混亂的很,就是醒來也未必認得出你。”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雲頊心頭一涼,瞬間蒼白了臉,似乎比林傾暖此刻的臉還要白一些。
希爾王子用碗將她十個指頭流出的血接下,然後將一些不知名的藥粉放進去,又用銀針刺破了自己的手,取了一些血,混合在一起。
他剛要出言吩咐,見雲頊的臉色白的嚇人,不由驚了一下。
“你——你沒事吧?”雖然麻煩,可他還是覺得在這時候,應該適當的表示一下關心,畢竟是自己的盟友。
雲頊看了他一眼,“繼續做你的事!”
希爾王子回想了下自己剛才說的話,漸漸了悟,連忙忍住笑解釋,“她現在記憶混亂,當然記不得你,等我解了她的蠱,她自然就恢複了,你瞎擔心什麼?”
不過能讓這位太子殿下緊張一下,似乎也不錯。
聞言,雲頊心頭微鬆。
“小丫頭,你幫我將那個罐子拿過來,對,左邊那個。”希爾王子見雲頊死守在床邊不離開,就向正在一邊發呆的菱歌吩咐。
菱歌正擔心間,驀的聽到希爾王子的話,連忙小跑著將桌子左邊的罐子小心翼翼抱在了懷裡,走過來遞給他。
希爾王子接過罐子打開,將手擱在罐口處,等了一會兒,就見一條胖乎乎的蠱蟲自罐子裡爬了出來,爬到了他的手上。
菱歌瞧見,頓時嚇得眼睛都直了。
敢情她剛才拿的是這麼個活物?
還將它抱在了懷裡?
想到此,她忽然覺得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爬。
希爾王子捏住蠱蟲,將它放到碗邊,然後就見它咕咚咕咚開始喝碗裡的藥血。
不多時,碗裡的藥血就被它喝乾淨了。
他剛要捏起蠱蟲,不想那蠱蟲忽然劇烈掙紮起來,且越來越厲害,不多一會兒,它就肚皮一翻,不動了。
希爾王子臉色大變,疾步走回到床邊,執起林傾暖的手腕把了把脈,然後又取了血,重複了剛才的過程,再次取了另一個罐子裡的蠱蟲要喂它血,不想那個蠱蟲聞到了碗裡的血,不僅不去喝,反而開始扭動著要躲開。
他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神色複雜的看向林傾暖。
雲頊瞧出了不對,握著林傾暖的手不自覺抖了一下,往日平和的聲音多了一絲顫意,“發生什麼事了?”
希爾王子沉默了一瞬,果斷的將手中的蠱蟲重新扔回到罐子裡,沉聲道,“她不止中了忘憂蠱,還中了另一種蠱。”
“什麼蠱?”雲頊的臉色瞬間黑沉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