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你咋樣?沒事吧?”
吳天蛟笑了笑,“我能有啥事兒。”
吳邪拍了拍胸口,“沒事就好,嚇我一跳。敲半天門都沒人應,我還當你不告而彆了呢。”
“哪能,我要走也得跟你打招呼。”
吳天蛟拍了拍吳邪的胳膊,說。
吳天蛟提了“走”字,吳邪心頭竟泛起一絲不舍。
這一路,吳天蛟和張起靈不知救了他多少回,這恩情怕是一輩子都還不清。
可他也明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那位小哥不也是說不見就不見了麼。
他連親口說聲謝的機會都沒有。
“對了,天哥,這是我們在魯王府裡頭挖出來的,三叔也沒帶走,我搗鼓半天也沒打開,這盒子除了鑰匙,還有套複雜的機關,你能不能想辦法給它開開。”
“進來再說。”
吳天蛟和吳邪進了屋。
吳邪把那銀棱桑木盒遞給了吳天蛟。
吳天蛟接過盒子,細細打量了一番。
輕輕一旋蓋頂,盒子底四角豁然展開,顯露出一個圓盤,上麵有八個孔,每個孔上各有一個數字,就像是舊社會那些老式電話的撥號盤。
吳天蛟笑了笑,“古人智慧不可小覷,沒想到幾百年前就有這種密碼盒玩意了。”
吳邪一愣,“幾百年前?這,這難道不是幾千年的物件?”
吳邪忽覺,這天哥跟小哥一樣,似乎早把一切看透了。
吳天蛟沒言語,專心致誌地解起密碼盒。
他除了是發丘天官,還是墨家機關術第二百八十三代傳人。
對他來說,打開這麼個古董密碼盒不過是小意思。
不出一分鐘,盒子便在吳天蛟手下打開了。
吳邪頗感意外,自己搗騰半天都打不開的鎖,吳天蛟眨眼功夫就給解決了,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快得讓人有些恍惚,好像這些年自己念的書都白費了。
吳天蛟正打算開盒一探究竟,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他望向吳邪。
“你先開盒看看是啥東西,我去接個電話。”
吳邪點點頭。
吳天蛟出去後,吳邪啟開了銀棱桑木盒,出乎意料的是,盒內僅有一指寬的空間,放著一條小小的銅魚。吳邪拿起銅魚,仔細端詳。
魚的模樣平平無奇,做工卻極為精巧。
特彆是魚眼上那畫了眉毛的樣子,栩栩如生。
這玩意長得古怪,看上去也不值幾個錢,怎會保護得如此周全?
儘管吳天蛟開鎖的速度極快,但吳邪知道,這絕對不是尋常的密碼盒。
沒兩下子的人,根本打不開。
吳邪盯著手上的小玩意,越看越覺得眼熟。
好似在哪兒見過。
突然,吳邪想起了什麼。
爺爺的那本《倒鬥筆記》?
他確實在爺爺那本《倒鬥筆記》裡見過這個東西,好像是叫什麼蛇眉銅魚…
吳邪揣著那隻蛇眉銅魚,三步並作兩步奔回了自己的小屋,翻箱倒櫃地找出吳老狗留給他的那本舊筆記,卻愕然發現其中幾頁竟不翼而飛,而關於蛇眉銅魚的信息也隨著那些失蹤的紙頁一同消失了。顯然,被撕掉的部分很可能記錄了蛇眉銅魚的秘辛。
“這是咋回事?哪個缺德玩意兒動了我的東西?還有,爺爺的筆記怎麼也被扯了?”吳邪眉頭緊鎖,心裡頭明白這事沒那麼簡單。
手中的銅魚,似乎藏著不為人知的大秘密。
此時,吳邪恍然大悟。
或許,阿寧他們下鬥,目標不是那鬼璽,而是這銅魚。
畢竟,自始至終,他們連鬼璽的影子都沒見過。
正當他思緒紛飛時,手機鈴聲響起,一看,是三叔吳三省的來電。
按下接聽鍵,吳邪喊道“三叔。”
“你小子,身子咋樣了?好點了沒?”電話那頭關切地問。
吳邪應道“嗯,多虧了吳天蛟大哥的藥,不然我這條命早交代了。”
“小子,懂得感恩是好事,但啥事也得多個心眼。吳天蛟突然出現在你身邊,你不覺著蹊蹺?他像是有啥目的,想借你之手,一塊兒進七星魯王墓,他的真正意圖你可知道?”三叔的語氣中透著幾分憂慮。
“三叔,不管天哥為何靠近我,我相信他的為人,他不會害我的。”吳邪堅持道。
“你聽我說完,還有那小哥,也怪得很,他對魯王墓了如指掌。跟你說,咱從墓裡帶回的那金絲帛書,是假的!要麼中途被調了包,要麼一開始就放進去誤導我們的。”
“吳邪,你最好還是遠離這兩個來曆不明的人。”
“啥?”吳邪愣住了,“三叔,你說帛書是假的?它明明就躺在魯殤王的棺槨裡,怎麼可能假呢?”
“臭小子,你連你三叔的話都不信了?那金絲帛書我已找人鑒定過,金含量高得出奇,那個年代絕不可能提煉出來,是個精妙絕倫的仿品。”
儘管半信半疑,但吳邪清楚,三叔沒必要對他撒謊。
“三叔,你覺得是天哥和小哥乾的?阿寧他們不至於做這種事吧?也沒那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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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傻小子,忘了?吳天蛟、張起靈,時常無故消失,肯定有啥貓膩。”
“那帛書上的故事也是假的?”吳邪追問。
“像《山海經》那樣的奇談,本來就玄乎,隻因墓裡的神秘氣氛,咱們才信了。”
“你想,為啥你隻能讀出最後兩段重要的內容,其他的都莫名其妙?分明有人動了手腳。再說,他們離開時為何要燒了墓?銷毀證據,掩藏真相,是不是這個理?”
“吳邪,你可彆真成了天真,得學會防人,特彆是身邊人。”
吳邪“砰”地坐倒在椅上,難以置信卻又覺得三叔的話有幾分道理。
特彆是小哥,回想起來,處處透著古怪。吳邪沉默不語,三叔歎了口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掛了。”
吳邪躺在床上,獨自思量良久。
“不,天哥和小哥不是壞人,就算真是他們所為,也有他們的難言之隱。”
“啊,頭疼。”受到刺激,吳邪的頭痛複發,與在魯王墓時一般無二,腦海中又浮現出不屬於他的記憶。
“吳邪,吳邪,你咋了?”吳邪跌倒在地,恰逢吳天蛟進門。
“天哥,頭疼得厲害,我感覺快撐不住了。”吳邪痛苦地捂著頭。
吳天蛟忙掏出一粒丹藥,塞入吳邪口中。
“放心,小哥馬上就來。”
服下丹藥,吳邪的頭痛緩解,沉沉睡去。
吳天蛟正欲扶吳邪回床,眼角餘光瞥見了手機上的通話記錄,一切了然於胸。
吳三省對小哥起疑,是意料之中,原著裡就是這樣。但吳天蛟清楚,吳三省不僅懷疑小哥,連他也一並猜忌上了。
看來,那背後的勢力已經開始注意他了。
吳天蛟親近吳邪,純粹是為了係統獎勵,從未想涉入《盜墓筆記》的種種謎團。
但現在,想要獨善其身怕是不易了。
夜幕降臨,窗前閃過一抹黑影,吳天蛟立於門口。
“小哥,你來了。”
張起靈一身黑衣,步入屋內。
“吳邪怎樣了?”他問道。
吳天蛟望向屋內,“受了點刺激,狀態不太好,睡下了。”
張起靈取出一株泛著微弱靈光的白色小草。
“這草喚作白虎靈芝,我尋不來麒麟血竭,但這草之效用與那麒麟血竭相仿。還請天哥費心將其煉為丹丸,如此一來藥力更佳。”
吳天蛟點首同意。
隨即攜了白虎靈芝,下至煉丹之處。
此白虎靈芝,實則尚有聖雪蓮之名,隻是鮮為人知罷了。
雖其功效稍遜千年麒麟血竭,但在當下,救吳邪於危難之中,實為上選。
張起靈步入吳邪屋內。
望著榻上躺著的吳邪,
心中不由想起自己經年累月所受的苦楚。
吳邪擁有鐵麵記憶,可他何嘗又不是?
一人承載兩份記憶,無異於魂魄撕裂。
因此他一麵渴望找回失去的回憶,一麵又貪戀失憶帶來的那份寧靜。
張吳兩家,因緣由種種而勢如水火,
然吳邪與他,不過是被他人操縱的棋子。
即便是為自己,他也得助吳邪一臂之力。
半個時辰後,吳天蛟將白虎草煉製成丹,喂予吳邪吞服。
吳邪漸漸好轉,隻是白虎草僅能清除他體內屍鱉之毒。
至於吳邪腦中那鐵麵之憶,仍舊是個大難題。
吳天蛟與小哥互望一眼,隨後聯手在吳邪腦中設下一重封印。
加上白虎草的藥力,吳邪腦中關於鐵麵的記憶暫時隱去。
隻要二人無恙,吳邪變回鐵麵便永無可能。
見吳邪已度過危險,吳天蛟與小哥皆是鬆了口氣。
小哥一時趔趄,險些跌倒,幸得吳天蛟及時攙扶。
“小哥,你可還好?”
封印吳邪腦中鐵麵之憶非易事,無論吳天蛟或張起靈,皆需耗儘心力。
尤其是小哥,
在助吳邪封印記憶時,那段不屬於他的記憶亦湧上心頭。
於是小哥一邊援助吳邪,一邊還需壓抑自己腦中的記憶。
吳邪背負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已痛不欲生,而他卻背負三份。
且這三人並非同一,可想而知他日日所受的煎熬。
所幸麒麟血脈的副作用便是遺忘,
否則他恐難以支撐至今。
就在剛才為吳邪封印記憶之時,鐵麵的影子再次浮現於他腦中,即便如此,小哥仍是緊咬牙關堅持。
“我無礙。”
被吳天蛟扶住那一刻,小哥麵色已是一片蒼白。
“說什麼無礙,硬撐罷了。”
吳天蛟不悅言道。
說罷,他又取出一枚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