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哥兒?王兄你倒是好趣味,我還真是第一次聽仆人稱呼自家主子這稱呼的。”
江湖小棧的劉謂少掌櫃又是帶著一身酒氣進門,好在王一已經習慣,也讓人備好了茶水。隻是看著劉謂這混不吝的樣,王一還是無語。
“我說劉少掌櫃,你是年輕那會被女人傷透了心嗎?我看你也沒比我大幾歲啊,怎麼跟個老酒鬼似的。要說伱憂國憂民吧,這世道雖然苦了點,但對於你來說也算過得去,你這一天到晚買醉鬱鬱不得誌的樣子,是真讓我捉摸不透。”
“嘿,隻是單純好這一口罷了。”
搖了搖頭,王一不再言語,反正修行人嘛,還沒聽說過哪個喝酒喝到酒精肝胃穿孔的,就隨人家高興吧。朝著劉謂一伸手,這位少掌櫃也很自覺把找到的消息飛到王一手中,上麵赫然寫著自己之前找劉謂幫忙打聽的那個全性門人,叫做麵人劉的相關信息,大致對這個麵人劉性格有了一定認識。
具體名字倒是不知,手段確實就叫捏骨畫皮,師門估摸著也沒了,就他這根獨苗。
自稱全性,自然也是乾下不少缺德事的,隻是這缺德事就跟王一那位師傅鬼手王那樣,大惡不做,小惡不斷,想法估摸著也跟鬼手王一樣。想找個根骨還算不錯的弟子,把他這門手段傳下去,不能以全性的身份,不需要開宗立派,就是有個傳承就行,當前住址嘛···還好,不算太遠,就是火車不好到。
這一單算是結了,但王一也沒急著送客,而是看著自己麵前掛著的這幅秋葉海棠圖,想看看劉謂這位少掌櫃的反應。
果然,這位少掌櫃到底還是少年人,比王一大不了幾歲的年紀,這個年紀的少年人啊,管你是不是修行人,隻要對眼下世道有點認識的,在看到這張秋葉海棠圖時都會有些感慨。
“從商務印書館那裡花一塊大洋買來的,如何?”
“地大物博···”
“可惜好東西總遭人惦記。”
“王兄,我們隻是個供人歇腳吃飯,偶爾提供點消息的地方,慎言慎行啊。”
王一一開口,劉謂就知道這貨沒憋什麼好屁。
陸家老太爺壽宴那場比武之後的酒宴他雖然不在,但當時王一的話早就有人專門一五一十複述到江湖小棧這邊了。這些信息對於旁人而言聽聽也就過去了,可劉謂跟王一見了算有六回麵了,基本每次見麵王一都會整點大活,這次還來?他劉謂還想多活幾年喝酒呢!趕緊打斷施法。
“劉少掌櫃想哪去了,隻是想問一下劉少掌櫃,你們江湖小棧有沒有懂堪輿之法,繪測道路的能人?如果沒有,給我介紹一個這方麵的門路也是可以的,價錢好商量。”
“江湖小棧走江湖,傳消息,自然得有自己的門路。不然怎麼把我們這酒樓開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就像現在,我就能在這張秋葉海棠圖上點出我們那些酒樓的位置。”
“請~”
劉謂這位少掌櫃輕搖折扇,折扇上的點點墨水飛出,在空氣中轉為紅點,在這張秋葉海棠圖上落紅。
王一看的分明,江湖小棧分布山河四省,江南,兩廣,關外,可以說沿海一帶到中部,中原,關外都有江湖小棧的落腳點。但在西北那一片嘛,就那麼一兩個。
“最多就是到陝甘一帶了,那也有幾個異人世家紮堆的,再往西,雖說也有藏傳密宗一脈,但他們太遠了,基本沒事就關起門來自己修行自己的,十年八載都不一定來趟中原,這酒樓也不可能往那開啊。”
“所以劉少掌櫃你們那邊確實有能人能夠將秋葉海棠上的脈絡全部細化描繪出來的對吧。”
“那是自然,就是這活是精細活,雖有手段,但沒個三年五載確實不好完成,而且這價錢也不好商量。要知道當下這世道,人心不古是常態,車匪路霸也就算了,還有一些人煙稀少的,多的是那種吃了人,成了氣候的畜生,一個不好,也得成盤中餐啊。”
劉謂大概猜到王一要乾嘛了,隻是這單子不好接,錢財的消耗沒個定數,時間也沒個定數。
“時間暫時不著急,這秋葉海棠上的脈絡越精細越好,至於碰到難解決的畜生什麼,我也不勉強,避開,做個記號備注就是。至於錢嘛,嗨,這一貫道教還是有那麼點小身家的,一百大洋的本票,夠了吧?”
“還真是大手筆啊王兄,這筆錢眼都不眨的就丟給我。那我先幫你放著,具體能不能成,還得問過那幫懂行的先生才行。”
“這是自然,如若碰壁,可跟我說一聲,我再去跟這些懂行的先生聊聊。”
“明白,就是王兄你能先給我交個底嗎?這脈絡有粗有細,哪些細一點,哪些粗一點比較好?”
“劉少掌櫃不已經知道我要求了嗎?你這江湖小棧,也不能隻開在半壁中華吧?”
王一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劉謂聽著是覺得再也坐不住了,知道你這貨心大,但這樣子玩,一個不好連他都得被拖下水!
“王兄,不聊了,我先撤!”
說著,也動用起他那須臾透滿城的手段,霎時間就從王一麵前消失,沒有人能察覺到。就連王一自己都隻是勉強捕捉到點影子。
“確實不能小覷天下英雄啊,都是有點獨門手段傍身的。”
王一悠哉哉說著,然後就伸出手,狠狠給自己那張遞錢的手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