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給你說,當時我說的可好了,那些百姓還說我麵善,要讓我帶銀子給那些受災的百姓們,我讓他們帶去常家”
宋沛年半倚在扶椅上,滿是愜意,享受著來自他娘、他奶還有他爺三人的服務,宋老夫人見宋沛年吃完了他手中的糕點,又給他遞了一塊,“我就說我家年年有出息,當日我在茶樓上遠遠看著都覺得感動”
宋老爺子讚同地點頭,“嗯,隨我,有我當年的風範。”
宋老爺子之前當過縣官,後來宋尚書官慢慢做大了才卸任下來。
想起孫子昨日做的事,滿臉皆是自得,宋老夫人卻一把將他推開,“說什麼呢,年年明明就是隨了我的聰明大氣。”
“什麼渾話,明明就是隨我,他們父子幾個,就年年最像我,為百姓乾實事。”宋老爺子不似往常那般正經,如同個老頑固,與宋老夫人拌起了嘴。
“去去去,明明最隨我”宋老夫人可一點兒不慣著自家的男人,甩著手讓他一邊兒玩去。
宋母看著二人爭的火熱,將桌上的茶杯拿起遞給了宋沛年,壓住嘴角,心中默想,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當然最像她了,也不知道這老兩口在爭什麼。
宋沛年笑嘻嘻喝著茶看著祖父母鬥嘴,還不忘‘拱個火’,正想要再推動一下,宋管家就上前稟報,“二少爺,建安公主府有一封信給你。”
四周的目光朝他聚攏,宋沛年將看完的信一甩,“建安公主讓我去她的府中,說有要事商量。”
宋沛年悠然自得地走在大街上,想起剛剛與建安公主的交鋒,雖說得隱秘,但還是將自己的意圖給表示的明明白白捐五千斤糧,再加五百件棉衣,但是必須得風風光光的送到南邊的幾個縣。
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微微歎了一口氣,宋沛年繼續向著常家的布莊走去。
還有一條街的距離,就已經排起了長隊,隊伍中的每個百姓手裡或拿著棉衣或提著一個布袋子,每個人臉上都演繹著喜悅,與前後的同伴分享自己要捐的東西。
終於來到常家布莊,如入眼就是一個老頭子在大聲報著自己的棉衣,“我叫周光中。”
老頭子看麵前的人已經將自己的名字給記上了,才哆嗦著將懷裡的棉衣遞給一旁專管衣物的常家夥計,“這棉衣看著破,但裡麵用的都是好棉花呢,我昨天連夜洗乾淨烘乾了的,他們收到就可以穿”
宋沛年一進來,常得勝就看到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朝他跑來,“大人,這兒一切都好。”
似有若無的目光朝宋沛年瞟來,原以為是個插隊的,沒想到竟然還是個當官的,剛剛熱火朝天的喧鬨聲瞬間安靜了不少,宋沛年忍不住微瞪了一眼常得勝。
隊伍最前方的一婦人,懷裡抱著一個大布袋子,瞟著宋沛年的方向,磨蹭著挪動步子,隨後又背對著宋沛年,朝著記名字的人小聲說道,“錢德芳。”
婦人將袋子遞了出去,收管糧食的夥計立馬問道,“米還是麥粉?”
夥計背後有兩個大口袋,一個口袋裝著米,另一個裝著麥粉,裝滿一袋後又由後麵的人捆好放入庫房。
宋沛年也看了過去,婦人有些忐忑道,“次、麥粉,不是舍不得好東西,我是想著受災的百姓多,買精麥粉不劃算,我就買了次粉”
精麥粉是由新麥子磨出來的麵粉,很是雪白,次粉不僅用的是陳年麥子,為了增量,磨的時候還會在裡麵加一些豆子,吃著口感不是很好。
袋子被打開,裡麵裝著微微發黃的麥粉,但都是磨得細細的。
宋沛年聽到婦人的話,立即接話,“這位嬸子想的周到,一斤精麥粉都可以換三斤次粉了,你這一大袋子可夠好幾個人吃幾天呢。”
婦人聽到這話瞬間不再膽怯,眉開眼笑,“對啊,對啊,特殊情況不講究吃好,吃飽就很好了。”
本來害怕自己捐的東西上不得台麵,那大人會怪罪,沒想到自己的想法還得到了認可,婦人挺直了腰板,催促身後的同伴搞快點兒,後麵還排著長隊。
“俺也捐五十斤次粉。”說話的是個粗獷的漢子,將一袋子麥粉遞過去之後又道,“這麥粉是我媳婦兒磨的,記我媳婦兒的名字,黃香梅。”
看見麵前之人將名字寫好,又將腳下的一個大袋子提起,“這裡麵裝的是我娘種的菘菜,都選的是地裡幾十苗最好的,我娘叫穀秀英。”
“你還記兩個人的名字啊?”漢子後麵的男人伸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