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無聊賴的翻著賬本,這些前幾日就已經看過了,近日來不過是等著接待一些重要的客人。
好在今日是有事的,有一位夫人已經約了她,但眼看著都快到時辰了,卻還沒有見人。
她正要起身去看看時,外頭便有人掀開簾子進來,掌櫃皺著眉頭,心急火燎的讓她趕緊去前麵。
“這位夫人可是遭了好大的罪,正急著要找您了,快去看看吧。”
這就稀奇了,薑暄和連忙起身隨著掌櫃撩開簾子出去,一見到那位夫人,她便也知道所言非虛。
一塊紫一塊青的臉,哪怕被麵紗遮著,還是顯露出痕跡來,但她臉上仍然帶著得體的笑意,隻是狼狽的模樣怎麼都無法被這淺表的體麵給遮掩住。
薑暄和看著那笑,似乎更品味到她心中的苦澀,卻還不得不也擺出合益的笑待客。
對方反而新開口,“讓你見笑了,今日我赴約原不是為了這事,”她說著指著臉上,神色仍然從容,甚至有一些笑意,看得人有些不解。
薑暄和扶著她到後邊茶室,等扶著她坐下去之後,便馬上關了門。
掌櫃很是有眼力見,馬上去準備了茶水點心還有傷藥。
屋內兩人對坐,薑暄和關切地看著她,卻沒有主動開口問。
這位夫人嫁的是本地豪族,丈夫姓嶽,她姓薑,但這或許隻是個巧合,薑暄和還不曉得她們是否同宗,隻是平日裡聊得來才熟識了。
嶽夫人,薑暄和其實更喜歡叫她薑夫人,薑夫人的夫君在大半個裘國都是赫赫有名的,似乎是司掌鹽運,這誠然是肥差,也禁得起薑夫人花錢如流水。
但就今日來看,薑暄和卻有些明白她不愛提家中事的原因了。
直到薑夫人喝了口茶後才道,“如此不體麵本不該出門,但我需要那珠寶有些急用,便還是來找你了,可做好了嗎?”
“做好了,正著人去拿呢,夫人莫急,我這裡的東西都是最穩妥的,說何日交付就何日交付。”
門開了,掌櫃的親自端上茶水和點心,旁邊一個打扮精致的侍女,身上著流光溢彩的綾羅,手上一個檀木的托盤,上頭放著墊著的綢布和一個極小的紅木匣子。
那裡頭便是她要的東西,果然薑夫人一見便喜笑顏開,不過如此便扯到了她臉上的傷口,疼得她皺了下眉。
薑暄和見狀馬上給管家使眼色,讓他拿藥來,不管對方願不願意接受,照顧得客人妥當都是他們該做的。
且不論要做生意這回事,單是從心底裡的這份憐惜便讓薑暄和不能不為她做點事情。
匣子被放到桌麵,薑暄和推過去,“夫人可瞧瞧,是否合意。”
薑夫人卻不急著打開盒子,而是看向薑暄和道,“你的東西我信得過,是帶我家大小姐的侍女要出嫁了,我給她配個嫁妝。此外,還有些事要勞煩你……你就不問我到底是何事?”
薑暄和本想說些漂亮話,但如此情形實在不合適,她也不曉得說恭祝的話會不會讓她難過,故而她隻是平淡地直視對方,“客人的事我們曆來不會多做打聽,我們隻曉得要做出合您心意的珠寶。”
十分公事公辦,也客套,但勝在不出錯。
“嗯,這話倒是乖覺,不過我有心要講給你聽,也勞煩你受我的嘮叨了。”
薑夫人仍然喜歡講俏皮話,還像平日裡一樣像模像樣拿捏身份跟薑暄和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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