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作態_先生請賜教薑星火朱棣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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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作態(1 / 2)

先生請賜教薑星火朱棣!

“朱允炆的蹤跡,可曾找到了?”

對於這個神秘失蹤的上一任皇帝,朱棣始終心中耿耿於懷,畢竟這個找不到蹤跡的人,對他的皇位,是一個重大的威脅。

而朱棣當然不會認為朱允炆沒死,畢竟對於彆人來說,可以相信“朱允炆死於大火中”這個說法,可對於朱棣來講,隻要證明不了朱允炆真的死了,那他就是真的還活著。

胡濙作為朱棣的私家偵探,乾的正是追查建文帝下落的活計。

隻不過這種事情一時半會兒定然是沒結果的,胡濙搖頭道“還在繼續追查中。”

朱棣歎了口氣“罷了,等找到他,再殺了他吧。”

朱棣已經不止一次跟胡濙說過類似的話了,而身邊的幾人聽著這輕描淡寫的話,倒也沒誰覺得心頭一哆嗦,畢竟在場的鷹犬謀臣都明白,若是真被朱棣逮住,那朱允炆絕無幸理!

“父皇,您看。”

這時候匆匆回來的朱高燧捧著一封書信,遞了過去。

朱棣接過來看了看,皺眉道“國師寫給老二的信?這有什麼好看的?”

不過嘴上的話雖然這麼說,但朱棣還是很誠實地拆開了信看了看。

信的內容沒什麼特彆的,隻說讓朱高煦在北直隸關照一下徐輝祖,甚至直接說明了,是承了徐景昌的情,徐景昌的事情辦的不錯,工場的款子已經開始回了。

“怎麼又是徐景昌?這家夥剛還跑來請旨,好像非常著急的樣子,莫非出什麼事了嗎?”

“臣猜測,應該是定國公覺得安南方麵最近會有動靜,所以先來請旨。”金忠答道。

朱棣放下了書信,抬眼問道“你是不是收買了榮國公府上的人?”

朱高燧麵不改色,他當然不能說這封信就是薑星火剛交給他的,而他的回答顯得十分謹慎,這種時刻,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是安全的。

朱高燧連忙跪下道“兒臣知罪。”

“都撤了,監視國朝重臣,像什麼樣子?以為朕是太祖高皇帝嗎?”

隨後,朱棣把信還給了朱高燧,密封火漆這些問題,相信專業的特務機構自然是有辦法重新複原的。

“兒臣告退。”朱高燧恭敬地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朱高燧關上了殿門,胡濙也隨之離開。

殿中隻剩下了五人。

朱棣雙手並攏,敲了敲食指,道“今日招你們來,便是要你們來看看此事,朕總感覺不對勁。”

“請陛下示下。”陳瑛站在旁邊,俯首道。

朱棣把事情大概說了說,也把朱高熾的意見講了出來。

“這”陳瑛猶豫了一下。

他現在管著都察院,作為皇帝的鷹,他當然是皇帝讓盯著誰就盯著誰,隻要皇帝開口,無論怎樣,他都會去做。

原本他是打算在三法司會審裡支持判李至剛無罪的,但若是皇帝態度有所動搖,那他肯定也要隨之轉向了。

如果這樣,刑部不同意,大理寺隨風倒,李至剛的案子就成了一個燙手山芋,最後大概率是要判有罪的。

可哪怕交趾布政使司是個艱苦的地方,甚至能算作流放,但也沒有一部尚書在名義上去那裡戴罪當布政使的規矩,畢竟尚書是正二品,布政使是從二品,隻要定罪,不可能隻降半格任用。

紀綱這時候開口道“陛下,臣最近一直在追查暴昭餘黨,這些建文餘孽的組織被重創後,如今的行事已經非常隱秘了。”

“那就把他們引出來,假戲真做也好,故布疑陣也罷,總得有點頭緒,不然這些人天天跟個蚊子一樣在耳邊叫喚又抓不住,委實讓人心煩。”

紀綱遲疑刹那,方才抱拳道“陛下聖明!”

朱棣看出了他的遲疑,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冷地盯著他,過了幾息,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紀綱愣住了。

朱棣拍了拍紀綱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朕知道伱的意思,你是想勸諫,不過朕當然是有法子的。”

朱棣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陣,紀綱方才恍然大悟。

旁邊的金幼孜聽得心驚肉跳,不敢插嘴。

金忠作為朱棣的二號謀士,這時候是敢說話的。

金忠接著道“大皇子的顧慮也不無道理,國師的權勢越來越大,將來或許會難以遏製,但臣以為還不是現在,李至剛畢竟是要用的,也不宜把這件事拖得太久,便如陛下的策略,既能解決背後在推波助瀾的建文餘孽,又能釣出幾條魚來壓一壓是好事,李至剛知道自己這次過關的不容易,方能對陛下天恩心存感激。”

“不過朕也有彆的計較。”

“哦?”金忠愕然道,“願聞陛下教誨。”

朱棣微微眯縫起眼睛,露出深邃的目光“這次李至剛是添頭,重要的事情還是在鹽法上,或者說在《大明律》上,國師想要變法,朕也想要變,而要變的這東西,卻不一樣。”

“但無論如何,《大明律》不允許修改,是一定不行的。”

“陛下的意思是?”金忠吃驚地微瞪著雙眼,他隱約理解了皇帝的思路。

“把立法的權力從刑部抽出來,刑部這次抱團的太厲害,朕很不喜歡。”

朱棣其實很清楚刑部這次為什麼要抱團抵製,他甚至清楚,這是刑部聯手做給他看的戲碼。

立法權這種部門集體利益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麵

不過朱棣懶得管,若是按朱元璋的標準來要求大臣們,那朝堂就空了。

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朱棣也打算削弱一下刑部的勢力。

朱棣淡淡地吐出一句話“重設審刑院,不過這次要叫審法寺了。”

審刑院,又稱為宮中審刑院,宋太宗淳化二年置,掌複查大理寺所斷案件,由知院官與詳議官提出意見後報告中書奏請皇帝決斷,宋神宗元豐三年廢棄。

審刑院是宋朝初期,高粱河車神為了加強中樞集權所設立的,而如今重新設立的審法寺,職責卻有所變化,目的是為了單獨負責立法和修改法律。

如此一來,刑部的權力被削弱,隻保留根本的審判和監獄兩大職責,稱不上元氣大傷,但實力絕對是跌落一截的。

但站在皇帝的角度,他肯定不這麼想。

對於皇帝來說,底下各部門的權力自然是越分散越好。

“那審法寺的主官?”

朱棣道“刑部的兩位侍郎雖然有些固執,不過朕仍然十分器重他們,這次犯點小錯不要緊,他們都是聰明人,朕相信他們懂得怎麼選擇。”

“到時候你去當少卿,寺卿空著。”

朱棣點了點金幼孜。

“微臣遵旨。”沒說話的金幼孜頓時大喜,拱手道。

胡儼被放了國子監監正,解縉去了總裁變法事務衙門當副總裁官,內閣眾人各有遠大前程,唯獨他這個堅定的帝黨沒挪窩,確實讓金幼孜有時候覺得心中焦慮,不過如今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新的機構,直接擔任少卿,稍稍做出些成績,便可轉任寺卿了,小九卿坐穩當了,再往上的侍郎、尚書,也就沒有那麼遙不可及了。

而這種負責立法和修改法律的機構,陛下顯然是要拿在自己手裡的,這也是這次刑部抱團事件的後果之一這讓剛剛登基一年的皇帝,認識到了自己在三法司係統內的掌控力度還遠遠不夠。

封建時代,按理來說皇帝就是法,但事實上,很多時候皇帝是不方便直接插手司法的,而這時候,各個司法部門的主官到底懂不懂皇帝的意圖,或者說願不願意照著皇帝的意圖去做,就很重要了。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金忠留下,朕還有點事。”

待紀綱、陳瑛、金幼孜三人離開後,殿內隻剩下了朱棣和金忠君臣二人。

這時朱棣突然開口道“朕的兒子們都不錯,但是行事不夠穩健,朕不可能一輩子護著他們,所以遲早有一天,他們得遭遇挫折,朕要他們有所成長金忠,你明白朕的心思嗎?”

“臣,明白。”

金忠的聲音略帶顫抖,他原以為自己已經很清楚皇帝的意圖了,但當他聽到朱棣提及這話時,還是禁不住打了個激靈,感覺有點害怕。

按照約定,如今二皇子就要北上了,而大皇子和二皇子,將分彆負責發展南北直隸。

而打完安南後,大明接下來的重心,將放在北麵。

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第一是帖木兒汗國的切實威脅,第二是如今北方老巢經曆戰亂後急需整頓和恢複。

大明作為防禦方,在確保安南國被肢解,南線沒有威脅以後,就要全力北顧。

加強西北的防禦當然很重要,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避免草原上的蒙古人重新南下。

如今北元正式解體成瓦剌、韃靼等部,才剛剛一年不到,黃金家族統治了幾百年,而帖木兒又一向以察合台汗國正統繼承者自居,如果你是朱棣,你會相信帖木兒傾國來征,而草原上的瓦剌、韃靼等部無動於衷嗎?

反正我不信。

而且蒙古人並不老實,去年剛剛襲擊了遼東的三萬衛。

依朱棣的性子,當然不可能被動挨打,肯定要先把蒙古人揍老實了,然後再防禦有可能出現的帖木兒遠征大軍。

朱棣之所以讓二皇子朱高煦北上開平衛備秋,也是有這個原因在裡麵,先去試探一下。

那麼朱高煦既然要走了,朱棣話語裡的“他們得遭遇挫折,朕要他們有所成長”,指的自然就不是朱高煦了,否則難道要讓朱高煦被蒙古人暴打嗎?

而這也是為什麼金忠會打了個激靈。

大皇子朱高熾之前跟朱棣說的話,或許惹了朱棣不喜,這能理解,畢竟父子二人在廟堂上就一直維係著謹慎的平衡三皇子朱高燧又哪裡惹了朱棣不喜呢?在榮國公府安插探子?這要是沒有朱棣的默許朱高燧定然是不敢的,所以這不是原因。

再往深了,金忠就不敢想了。

“罷了。”朱棣緩緩閉上眼睛,說道,“你退下吧。”

“是。”

金忠默然行了一禮,轉身走向大殿門口,剛邁開腳步,卻又停住了。

他慢慢地回過身來,低聲道“陛下,有些話微臣不得不說。”

“講。”

金忠小心翼翼地道“其實大皇子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但換到臣的角度臣以為所謂的商人、市民、工場主,這些階層在未來如何還不好說,畢竟北宋也沒見商人當國的眼前切實的問題,是國師跟勳貴走的有些近了,這樣對誰都不好。”

金忠的話沒有說透,但朱棣卻聽懂了。

如果說朱高熾擔憂的是薑星火對大明未來上百年乃至數百年後的影響,那麼金忠擔憂的就是當下,畢竟這麼幾個國公裡,榮國公姚廣孝與薑星火關係極為密切;曹國公李景隆也是把薑星火當知己朋友;定國公徐景昌、魏國公徐輝祖,亦是如今看起來關聯不小;成國公朱能原本跟薑星火有些隔閡,可如今薑星火救了他的命,感激還來不及,哪還有什麼隔閡;琪國公丘福反倒是隻跟薑星火在軍校裡有正副手的關係,沒那麼親近。

這樣算來,再加上薑星火搞的手工工場與對外征服相結合的模式,能給勳貴們帶來巨大的利益,金錢與軍權的組合,怎麼能不讓人擔憂呢?

朱棣沉吟片刻,緩緩道“朕已有此念,你先去辦差。”

“是。”金忠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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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揖蟾宮問素月,清光好似隙駒過。

自嗟白發歎年少,唯有丹心日漸多。”

刑部左侍郎馬京站在自己的書房裡,看著手裡這封剛剛收到的來信,字跡很熟悉。

“茅大芳?他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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