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決戰【1.2萬字大章求月票!】_大明國師薑星火朱棣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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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決戰【1.2萬字大章求月票!】(2 / 2)

“咻咻咻咻咻……”

一排排小兒胳膊粗的箭矢,不,應該用短槍來形容更為合適,這些短槍劃破空氣,朝著白蓮教叛軍的方向激射而去,霎時間,慘叫哀嚎聲響徹四野,不斷有人被釘死當場。

在這個冷熱兵器交替的時代,床弩的威力依然巨大,貫穿人體就像是串糖葫蘆一樣,往往能做到把兩三個白蓮教叛軍紮在一起,或是把某人開膛破肚後用巨大的慣性直接釘死在地上。

在明軍營牆上床弩的阻截下,這股殘兵敗將,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了,登時沒命地往外跑去。

“攔住他們!彆讓敵人跑掉了!”城頭的明軍將領見狀,急忙下令道。

一排排弓弦被拉開的聲音響起,箭矢如雨點般傾瀉而出,鋪天蓋地的落向了那群叛軍的後背。

營牆正麵的床弩和弓弩手、弓箭手,暫時放棄了對還算穩定的左右翼戰線的支援,開始全力絞殺這股從明軍前營裡撤退下來的殘兵敗將。

“噗噗噗啊~!”

在白蓮教殘兵們恐懼的目光下,一個個同伴紛紛倒地斃命,短短時間內,近千名混入壯丁隊伍裡的白蓮教士卒,撤回來時還有六七百人,而被兩側的箭矢集火後,頓時隻剩下了一半不到的人數。

“完了全完了!”帶隊的白蓮教首領雙腿忍不住顫抖起來,臉上寫滿了震撼、惶恐和迷茫。

然而就在此時,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雙方正在負責觀戰和指揮的將領們,都緊張了起來。

“哪個殺才下的命令?該殺!”

正在調度軍隊的陳瑄勃然大怒,那股白蓮教的殘兵敗將,對於戰場大局來說,本來就是無足輕重的,隻需要維持好鶴翼陣的兩翼,然後安撫好被驅趕進營壘的壯丁,隨後底牌甩出去,這場戰役,就是完勝、大勝!

而且是既保全了人質又銃斃所有匪徒的完美勝利!

可隨著城頭明軍將領貪功的舉動,讓原本用來支援兩翼城頭遠程投射戰力,變得瞬間啞了火。

這就要命了!

戰場局勢瞬息萬變,比的就是誰少犯錯誤,而這個錯誤雖然很小,可如果對方抓住了,就很致命!

明軍就要被迫提前動用預備隊。

可這就像是雙方打牌一樣,先甩出手裡大牌的人,如果沒法一波梭哈,沒了底牌,那就要被人連到死!

白蓮教後軍,正在手搭涼棚觀察戰場局勢的白天宇頓時大喜過望。

明軍竟然主動犯了錯誤那他就不必等待迂回的青龍幫張龍所部在水寨方向發起進攻了。

這裡還有一個考量,那便是不論明軍分不分兵力守水寨,對於正麵兵力更多的白蓮教叛軍來說,都是劃算的。

明軍分兵,正麵戰場的兵力就少;明軍不分兵,張龍很容易得手,繼而登陸迂回,席卷明軍後方,奠定勝局。

“不等了!”

白天宇當機立斷。

“馬上下令,重步兵向我軍左翼當麵的明軍火銃兵陣線(明軍視角的右翼)發起衝鋒,進行正麵牽製,掩護友軍進攻。”

“喏!”傳令兵領命而去。

隨後,白天宇又看向身邊騎著蒙古矮腳馬的一名日本武士,在馬上說道。

“騎兵要準備出擊了。”

這名日本武士身穿日式盔甲,背著一張大弓,手中握有一柄長槍,腰間掛著兩把參差不齊的武士刀,本來是很威風的打扮,可配上他矮小的身高以及胯下隻有一人高不到的蒙古矮腳馬,卻顯得有些滑稽。

不過此刻白天宇並沒有任何輕視對方的意思,反而下馬鄭重地對這名日本武士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說道

“能否一舉破陣,就拜托小笠原閣下了!”

小笠原拉下了自己的麵甲,鄭重說道。

“閣下請放心,我會儘全力的!”

“嗯!”

白天宇點了點頭,然後翻身上馬,繼續指揮作戰。

與此同時,一隊隊身披鎧甲的部下已經從四周向小笠原聚攏了過來,他們中有十幾個日本武士,大部分都是明人,是白天宇收攏過來的、少數懂得騎兵作戰的人。

小笠原神情十分肅穆地點頭回應,同時拔出自己的武士刀指向前方,用一口帶著濃鬱日式腔調的漢語說道“準備作戰!”

聽到騎兵隊長的話,白蓮教勉強拚湊出的百騎,以小笠原為箭頭,排成了幾列還算整齊的隊形,隨時準備跟著他朝明軍的陣地衝殺而去。

本來左翼戰線上,沒有繼續投入兵力加碼的白蓮教叛軍,情況也不樂觀。

負責指揮的白蓮教堂主、舵主們都心急如焚了,在他們看來明軍的三段擊看起來就那麼回事,可火繩銃可比沐英時代的火銃射速還要快,因此,明軍的火銃方陣,射出的鉛彈幾乎沒有停下來過。

就在考慮要不要請求教主增援的時候,白天宇的支援卻到了。

數百名扛著簡陋櫓盾的披甲重步兵,抵達了左翼。

雖然在白蓮教那裡號稱“重步兵”,但其實絕大多數人隻披了一層皮甲而已,鐵甲都少得可憐,更彆提什麼紮甲和明光鎧之類的了。

而且,他們手裡的“櫓盾”,也不過是雙層門板加上濕棉被罷了,門板當然全部是用木頭做的,而且還不是什麼好木料。

但即便如此,他們的聲勢也足夠唬人。

這批重步兵就像是無敵的鐵塔陣,頂在了白蓮教的左翼陣地前麵。

當然了,這些重步兵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如同金人、蒙古人那種衝進去大殺四方的狂戰士,這種定位為“防守型”重裝士兵,隻能說是高級一點的炮灰。

但是,即使隻是炮灰,它也依舊擋住了明軍右翼(白蓮教左翼)方麵瘋狂壓製的鉛彈,讓白蓮教左翼陣線的損失降低了很多。

見狀,原先猶豫不決的白蓮教堂主們立刻興奮了有救!

白蓮教的重步兵舉著巨大的門板,而其餘士卒則龜縮在沉重的門板後麵跟著緩步前進,鉛彈打在裹著濕棉被的雙層門板上,在七十步的距離上能造成穿透,但殺傷效果並不顯著。

強弩之末,難穿魯縞。

“噗噗噗!”

棉花與木頭的碎屑紛飛,隨著距離的抵近,被打穿門板的白蓮教重步兵越來越多,傷亡也越來越大,但這些被白天宇洗腦的信徒,卻表現出了驚人的意誌力。

他們口中念叨著“無生老母,真空家鄉”,閉著眼睛悶頭往前衝,把明軍密集的火銃鉛彈擋在外圍。

同時,隨著雙方距離的抵近,白蓮教的弓箭手們,也獲得了更多的射擊距離,大量的箭矢也飛了過去,對明軍進行壓製性打擊。

“殺啊!”

眼見隻剩下最後三十步衝鋒的距離,一個出身綠林的白蓮教叛軍堂主突然發狠了,大吼一聲,提刀往前衝,其身旁的幾百號白蓮教士卒見狀,亦是嗷嗷地跟上,試圖幫助堂主衝垮明軍火力的攔截。

隻是,他們剛脫離大盾的保護衝上去,就遭受了明軍火銃手的迎頭痛擊,一時間血光閃爍,屍體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明軍用的是薑星火改良版的“三段擊”戰術,算是線列步兵的雛形戰術,屬於輪番射擊,不是不能像近代軍事電影裡那樣齊射,比如第一排蹲下低點,第二排次之,第三排完全站立,而是在火繩銃的時代,這種戰術並不美好,射擊時很容易傷到後排士兵的鎖骨或者第二排士兵的手或者胳膊。

因此還是用的最常見的打法,也就是是一排接一排的排射法,隻不過,由於火繩銃的射擊速度提高了,三排士兵(實際上是六排變陣)基本上可以保持戰線連綿不斷的火力攻勢。

白蓮教堂主咬牙切齒地怒罵道“你奶奶的明狗,老子要把你們都乾掉!”

“咻咻咻……”

正說話間,一枚鉛彈突然從前方飛來。

“小心!”身邊的兄弟驚駭欲絕地大吼道。

然而,提醒終究還是遲了一點。

“砰!”鉛彈在白蓮教堂主的頭上爆裂開來,一團血霧升騰而起,旋即一股鮮紅色液體從白蓮教叛軍堂主的腦袋噴湧而出。

朱勇放下了手中冒煙的火繩銃,搖了搖頭。

“本來是瞄著小腹打的,三十步都歪的離譜”

槍打出頭鳥不假,可白蓮教押到左翼的增兵,卻不都是這種莽夫,靠著櫓盾的硬抗,雖然打到最後,櫓盾基本都被打碎了,可他們還是成功地把跟明軍陣線的距離縮短到了二十步。

營牆上的遠程投射,也根本就是杯水車薪,於事無補。

明軍右翼的一千六百餘人,岌岌可危!

——————

帥台上,由於墊的高,視野好,大多數人都隔著戰場的硝煙,看到了白蓮教叛軍近乎孤注一擲地把兵力投入到明軍的右翼(白蓮教左翼)當麵,並且完成了距離的接近,明軍的火銃兵陣線,眼看就要無以為繼了。

是的,孤注一擲!白蓮教士卒的素質雖然不值一提,可眼下,對方已經動用了所有原本捏在手裡的預備隊,有將近八千人撲向了隻有不到兩千人的明軍右翼!

負責指揮戰場的平江伯陳瑄看向了早已準備多時的朱高煦,以及薑星火留在營地裡的八百名火銃兵的預備隊。

薑星火從始至終,都沒有乾預過陳瑄的指揮,但在這個關鍵時刻,甚至可以說決定了到底是不是完勝的時刻,不得不征詢一下薑星火的意見。

是的,在陳瑄看來,以明軍的素質,就算是被斬斷了一翼,大概率也不見得會敗,而是會在白刃戰裡付出一定代價,戰勝這些叛軍。

畢竟對方也算是把所有預備隊都扔了上來,而明軍手裡還有四個百戶的重騎兵和八個百戶的火銃兵,足以戰勝對方了隻是會贏得不那麼漂亮。

“國師?”

帥台上眾將的目光都看向了薑星火,所有人在這個時候,手心幾乎都捏了一把冷汗。

唐音看著這位從容不迫的大明國師,光是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若是自己,此時該麵臨什麼樣的如山壓力,就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可薑星火卻隻是抬頭看了看天,他當然不是在發呆,而是在看天上熱氣球的旗語。

“平江伯,你可以下達總攻的命令,但我的建議是,再等十幾息,若是飛鷹衛有情報傳回來,更穩妥一些。”薑星火如是說道。

帥台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這短暫的時間眼下卻過得如此地漫長。

直到陳瑄忍不住下令的時候,頭上能夠俯瞰戰場的熱氣球,終於順著牽引繩,滑下來一個袋子,袋子裡麵裝著及時繪製的戰場圖示,同時也給出了旗語。

隔著規模巨大的戰場,熱氣球憑借高度優勢,捕捉到了地麵帥台無法看到的一條重要情報。

——白蓮教唯一的小規模騎兵,已經出動了,正在試圖通過迂回,包抄明軍右翼由於戰線拉得過長,而變得極為薄弱的側後方。

薑星火和陳瑄相視一笑,陳瑄默契地把薑星火拉到了他身前。

薑星火也不猶豫,拔出了手中的長刀。

“眾將聽令,破陣殺賊!”

“將軍威武!”

“明軍萬勝!”

話音落下,山呼海嘯般的吼聲響起,眼看著友軍在前線戰鬥,被壓抑了多時的明軍兩支預備隊,終於得到了機會,如同猛獸出籠一般,開始迅速行動了起來。

明軍預備隊如同潮水一般,從帥台向明軍營壘的右側奔去。

——————

明軍右翼戰場,陣線拉的極長的明軍火銃手,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至暗時刻。

漫山遍野的敵人如同無邊無際的螞蟻一樣,黑壓壓地湧向了他們。

而距離已經不夠他們再繼續發射鉛彈了,他們隻能裝上銃刀,排成緊密的隊列,在每個方陣兩側負責壓陣和防護的刀盾手的協助下,與敵人展開肉搏。

當然,肉搏不意味著明軍的失敗。

恰恰相反!

他們是明軍,是天下無敵的明軍!

即便沒有火銃的遠程打擊能力,論戰鬥意誌、戰術配合、白刃戰技戰術水平,他們依舊遠遠強於對麵這些臨時拚湊起來的叛軍!

“殺啊!”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吼聲,雙方交織在了一塊。

鮮血從雙方士兵的身體裡飛濺出來,灑落了滿地都是,將本就殘酷無比的戰場,映襯得更加血腥恐怖了……

“噗嗤——”

伴隨著利器刺破皮膚的悶響聲,明軍右翼方陣前沿的幾名火銃手倒下了。

看著倒下的自家兄弟,為首的小旗大吼道“突刺!”

其餘火銃兵聞言,紛紛舉起了他們手中的火銃,銃刀組成了閃爍著寒芒的鋼鐵森林,他們跟在指揮官身後,列成整齊的隊形朝著敵人突擊而去。

事實證明,即便是拉近到了白刃戰的距離,即便兵力相差懸殊,在明軍縝密的組織、凶猛的攻勢之下,對麵的叛軍還是擋不住。

明明是人少打人多,可一個接一個的叛軍卻倒在了血泊裡。

往往殺死一名明軍士卒,白蓮教叛軍需要付出八九甚至十餘人的代價。

這就是甲胄、訓練、紀律、體能、技巧等諸多方麵因素的差距綜合到了一起,所帶來的最終結果。

整片大地都仿佛被血色染紅了,濃重的鮮血幾乎彙聚成流,順著戰線蜿蜒向前

慘烈,太慘烈了。

就連空氣中,似乎也彌漫起濃鬱的血腥味兒

就在此時,就在明軍右翼靠著白刃戰頂住了壓力,明軍左翼由於敵人主攻方向確定,也開始轉守為攻支援友軍的同時。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明軍的幾名百戶官循聲回頭望去。

隻見遠處塵煙滾滾,一百多匹馬疾馳而來,馬背上的都是身穿甲胄,腰挎彎弓的騎兵。

為首者身材矮小卻極為壯碩,頭戴圓盔,身披銀灰色鎖甲,胸前佩掛金燦燦的銅鑼作為護心鏡,此人掏出大弓,揚手一下,卻是準頭奇高,直接射中了一名明軍百戶。

見搏了個開門紅,小笠原手握長槍一柄,單臂舉過頭頂,高喊道

“板載——”

身後的十幾名日本武士,也開始大力抽打馬匹,跟著紛紛狂叫了起來,後麵的白蓮教眾人,也受到了極大的鼓舞。

他們手中的長槍和馬刀,隨著矮腳馬的加速而紛紛彎下,用手腕和手肘夾著,形成了最穩定的力臂。

這些人,悄無聲息而又極為耐心地繞過了大半個戰場,迂回到了明軍右翼的側後方,如同一條危險的毒蛇,在草叢裡潛伏了許久,終於等待到了一個敵人放鬆警惕,可以一擊致命的機會,於是吐著信子猛撲了上來!

事實上,正是因為戰線極度吃緊,明軍右翼的斥候騎兵,才不得已派了一半填進了戰線裡,以做阻礙,而剩下的一半則散布在綿長戰線的各處,甚至還有充當著通訊兵的作用,根本來不及集結進行反衝鋒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騎兵,明軍右翼的指揮官們臉色難看極了。

他們都知道這支在平時壓根什麼都不是的騎兵,在此時能造成多大的危害!

這些家夥找的時機太可怕了,一旦衝進戰團他們手底下的明軍被前後夾擊,絕對撐不了太久!

但是……

現在撤退也晚了。

看到了從明軍身後衝過來的白蓮教騎兵,叛軍的歡呼聲響徹雲霄,士氣也隨著這些人等的到來而暴漲。

原本被明軍衝散的隊形重新組織起來,並變得越來越穩固,漸漸把反衝鋒的明軍逼退了,並且還往前推近了許多。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勝利的天平開始向白蓮教叛軍傾斜,甚至白天宇的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時,忽然,大地開始傳來了顫動聲。

明軍右翼後方營門大開,數百名全身重甲的具裝甲騎列成整齊的隊伍,出現在了戰場上。

鐵騎如雷,倏忽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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