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財色_大明國師薑星火朱棣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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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財色(1 / 2)

大明國師薑星火朱棣!

夜色降臨,整個淮安城陷入一片寂靜當中,這座去年方從擁兵自重的梅殷手下解脫的城池的命運,此時又走到了新的十字路口。

市井小民們都早早地熄燈睡覺了,畢竟在這種物價上漲的時節,燈油錢也挺奢侈的,而解縉的車隊一路行來,隻有街邊高門大戶門口挑著的燈籠亮著,燭火搖曳生姿,仿佛在向世人訴說著什麼。

而今夜,卻注定是一個難眠的夜晚。

“快看,欽差大人的車駕來了。”

隨著遠遠傳來的一陣馬蹄聲,原本平靜的區域頓時變得熱鬨起來。

一輛馬車駛近了鹽使司衙門前的小廣場,隨後繞了半圈,在鹽使衙門門前緩緩停了下來,然後就有一位仆役模樣的小廝跳下車轅,將馬車牽去後麵拴住。

“恭迎欽差大人!”

一眾衣冠楚楚的官員和鹽丁紛紛在兩旁列隊行禮,高呼恭迎。

馬車的車簾緩緩撩起,露出了欽差的臉龐。

這是一張頗為清秀的臉龐,雖然年紀稍大,約有三十五六歲左右,但五官端正,皮膚白皙,身材修長勻稱,從外表看上去,並不像一位浸淫官場十年的老油子,倒似是某家書院教書的學究。

“諸君請起。”

解縉微微頷首示意,目光迅速掃視了一圈,旋即問道“怎麼沒有見到都轉運使呢?”

“呃回欽差的話,施大人有些緊急事務,故未能親自前往迎接,不過稍後處理好馬上就來見您。”在場的官員當中,有人聞言趕緊站了出來,拱手答道。

出乎眾人意料,解縉隻是淡然一笑,隨後說道“原來如此,那咱們進去吧。”

待他帶著幾分矜持,邁步走下了馬車,周圍的眾人這才紛紛站直了身子,跟著走了進去。

這時候,專人已經等候在了一側,見狀立刻迎了上去,在前頭引路。

“欽差大人,請。”

“請。”

解縉微微點頭,舉止優雅地走進了鹽使司衙門,在場的眾人見狀,亦是紛紛跟上,簇擁著解縉朝著內堂行去。

穿過了月亮門、回廊之類的建築,一群人很快來到了一座閣樓前,閣樓共兩層,裝飾簡單而古樸。

“欽差大人,這裡就是您暫且休息的地方,若有什麼需求儘管吩咐樓裡的下人就行了,宴會馬上開始。”負責引導的官員指著麵前的閣樓對解縉道。

“嗯。”

解縉輕描淡寫地應了一句,徑直走進了閣樓。

其實他已經猜到了,閣樓裡會有什麼。

外表古樸的閣樓,裡麵布置得非常乾淨典雅,窗明幾淨,桌椅擺設皆用的是紅木,而牆壁之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字畫,牆角的書架上更是堆積著數量不少的古籍珍玩,令人目不暇接。

解縉剛剛坐定不久,外麵便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接著就是敲門聲,然後一名婢女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婢女將茶水放在桌上,低聲道“大人請慢用,奴婢告退。”

不多時,又一陣腳步聲傳來,果然,是施幼敏親自前來了。

施幼敏很自然地坐下招呼解縉喝茶,笑嗬嗬地說道“還望欽差大人理解,外麵人多眼雜,有些話不方便說。”

解縉很不禮貌地翹起了二郎腿,問道“解某一向光明磊落,不知都轉運使大人有什麼不可對人言之處?”

“哈哈哈解兄真是性情中人。”

施幼敏朗聲大笑,絲毫不顧忌自己這把年紀的三品大員管解縉叫兄,旋即又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說道“在下這次除了給解兄接風洗塵,另外還帶來一件重寶,想邀解兄幫忙鑒賞鑒賞。”

說罷,施幼敏的語氣忽然一轉,問道“解兄可曾聽說過《富春山居圖》?”

解縉的腦袋瓜子飛速旋轉,略微猶豫了下,答道“這倒是有所耳聞,據說是前朝黃公望所作,乃是其絕筆,畫成不久便離世了,可惜元末戰亂,流落到民間之後不知所蹤了,不知道都轉運使從何處尋獲?”

《富春山居圖》雖然貴重,但畢竟距離如今也不過剛剛成畫五十載,算不得什麼稀世真跡,想要靠這個賄賂解縉,那是想也彆想,所以施幼敏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施幼敏從旁邊取過一卷軸,緩緩攤開,正是《富春山居圖》,但目光卻完全不在畫上。

“說起黃公望這人,倒是比這幅畫要有意思,黃公望早年為吏,不過是彆人手裡的一把刀,卻有些自命不凡,前元延祐二年,也就是九十年前,其恩主張閭以中書省平章政事(從一品)之銜返江浙行省,行‘經曆田糧’之法,黃公望隨往,然而清理田糧又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張閭以一人之下的尊威,得了元仁宗的支持,麵對洶湧而至的民意,最後因‘貪刻用事’而引發了大規模民亂,被元仁宗遣人聆訊治罪,黃公望亦隨之入獄其人出獄後方才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搞政治的這塊料,光憑一腔熱血,成不了事。於是師事金月岩,參加了全真派,並與張三豐、莫月鼎、冷謙等道友交往,隱居在常熟小山頭,寄情於山水之間。”

施幼敏笑容不減,緩緩地說道“解兄是大才子,這副《富春山居圖》,想來解兄一定喜歡,這樣吧,這屋裡的書畫,都送給解兄,不知解兄意下如何?”

解縉哪還不懂施幼敏是什麼意思?

誰是如今的張閭?自然指的是薑星火。

那誰又是如今的黃公望?當然是解縉了。

施幼敏就差明著說,你若是識趣便好,定讓你不滿載而歸;若是不識趣,說不得就要淪為跟黃公望一樣的結局了。

解縉微微思索利弊,接著便冷哼一聲,說道“都轉運使大人是在賄賂謝某嗎?”

這當然不能給施幼敏定罪,畢竟這不過是兩人的室內對談,沒有第三者在場。

而此時解縉的態度展露無疑,施幼敏倒也不意外,並沒有徹底撕破臉,而是說道。

“聖人之言固然是好東西,但是這世界上最終能夠掌握局勢的人,永遠都不是行君子之道的人,聖人之言再有理又有何用?可反過來說,完全背棄了過去的道路,兵行險著,就是對的嗎?”

“解兄,我勸你一句,收手吧。”

解縉沉默不語,思忖了良久,突然抬起頭來,認真地說道“這樣吧,都轉運使大人把過去虧空的鹽稅都交出來,送到府庫裡,我便收手,如何?”

“解兄,此事怕是有難度。”

施幼敏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在下今日前來,早就料想到解兄肯定有難言之隱,不過都可以談嘛,何必弄成這樣子?其實隻要解兄肯答應,在下可以保證,解兄在這裡的安危絕對不成問題,即使有人膽敢對解兄圖謀不軌,也絕對能護伱周全。”

這話說完之後,房間裡的氣氛驟然變得凝滯起來。

解縉的心頓時劇烈顫抖起來,額頭不斷冒出細密的汗珠,好在有頭發遮擋,倒也沒露出什麼端倪。

雖然不知道施幼敏口中的“護你周全”具體是什麼意思,但從對方信誓旦旦的語氣中,不難判斷出,這絕不僅僅隻是說說而已這是最直接不過的人身威脅。

“都轉運使大人這是打算威脅我嗎?”解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靜下來,說道。

“談不上威脅,解兄若同意了此事,在下絕對不會虧待解兄,除了這裡麵的東西,甚至解兄每年能從兩淮鹽場拿到這個數。”

施幼敏比了個手勢含笑著說道“到時候不管解兄是想繼續在廟堂上走下去,還是另有打算,都沒有問題,解兄看如何?”

一手大棒,一手胡蘿卜,而且還是又加了一根胡蘿卜。

刺殺欽差這種事情,從古至今都不少見,解縉雖然瘋魔,此時也不得不考慮,自己的人身安全問題了。

而且這次赴宴,本來就是與對方虛與委蛇,還有一重目的是掩護趙海川的行動,所以倒也不必死磕到底。

解縉臉色陰晴不定,遲疑了許久,才說道“在下會考慮都轉運使大人的提議的。”

施幼敏滿意地點了點頭,料想解縉雖然名滿天下,但原本隻是個翰林院的小官,靠著鑽營和站隊變法派才爬到了如今的位置,對於金錢,想來從未受到過如此程度的衝擊,所以對於施幼敏的誘惑也不可能不動心。

施幼敏從閣樓離開後不多時,宴席就開始了。

鹽使司衙門的官員帶著解縉走到宴會的場地,然後指著最上頭的位置說道“欽差大人請坐!”

解縉端詳四周,發現宴會廳中陳設精美,地板鋪著地毯角落處擺放著瓷器,一派奢華之景。

這樣的場景倒是令解縉長了見識,他是從來沒見過哪個衙門能弄得這麼富麗堂皇。

正感慨之際,施幼敏忽然拍了拍手,門外立即走入兩個妙齡少女。

“欽差大人,此處環境清幽,頗為適合品茶賞月,請!”

跟歡迎的時候不同,參加宴席的官員並不多,施幼敏率先落座,隨即示意兩個妙齡少女斟茶遞水,自顧自喝起茶來。

這兩個女子都穿著粉白長裙,腰間係著一條淺藍色繡花腰帶,纖細的柳葉般的秀眉下,是一雙明亮的美目,仿佛蘊藏著無限的情意,讓人一不留神就淪陷進去。

解縉忍不住看了一眼,在揚州的時候,他便曉得有瘦馬一說,不曉得毗鄰的淮安又有什麼花樣。

施幼敏注意到了解縉的異狀,嗬嗬一笑,指了指那兩個妙齡少女,說道“欽差大人如今初到淮安府,想來無人照顧,這兩位姑娘可謂是知書達理、溫柔賢惠,若是欽差大人看得順眼,儘管都帶走,也省得起居麻煩,如何?”

說罷,他衝著兩名少女微微一笑,說道“還不快見過欽差大人?”

兩名少女嬌羞不已,盈盈拜道“見過欽差大人。”

解縉見到兩名妙齡少女如此模樣,頓時心頭一蕩,不過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下一瞬,他心頭的念想瞬間被澆滅,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忌憚。

“送書畫,送金錢,送美人,若是換了心誌不堅的人,恐怕真就半推半就了。”解縉腦海裡閃過一道念頭。

隨著宴席開始,一眾官員紛紛上來敬酒,解縉來者不拒,這些人對解縉都是阿諛奉承、恭維有加,解縉亦是虛偽地敷衍著,表麵上看著沒有那麼嚴肅了,實際上卻警惕的緊。

這裡畢竟是彆人的地盤,客場作戰,不利之處實在太多,而這些試圖腐蝕他的財色和奉承,就像是懸在頭頂的利劍,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掉下來砸死他,徹底毀了他的通天仕途。

施幼敏不懂解縉,他不懂一個官場蹉跎十載的大才子,一朝得到伸展的機會,會多麼珍稀。

因此,在解縉看來,這次的計劃絕對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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