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一擊製敵,否則的話,施幼敏有句話沒說錯,他沒準真的會成為第二個黃公望,等待他的就將是牢獄之災了!
解縉在這些人之中遊刃有餘,一邊喝酒,一邊與他們聊天。
這些人不停地巴結奉承著他,一副討好之態,就差把他捧到天上去了。
“哈哈,諸位太抬愛了!”解縉端著酒杯,笑吟吟地說道,“今日乃是公宴,不宜飲酒過量,就陪各位大人少喝一點就好了,希望諸位大人不要介懷!”
眾人見狀,紛紛表示不在意。
隨後,施幼敏一個眼色,讓其他圍繞在解縉身邊的人退下,隻留下兩名妙齡少女在身側侍候。
在施幼敏看來,解縉雖是讀書人,但他畢竟是男人,對於美色應當並未抗拒,尤其是這兩個美貌少女都可以稱得上清麗佳人,容顏絕美,更是引人垂涎。
不用解縉招呼,靚女便主動給他倒了杯酒,解縉隨後輕抿一口,讚歎道“好酒,果然是佳釀啊!”
“解兄喜歡的話,改日我送解兄一壇子如何?”施幼敏爽朗一笑說道。
悄然之間,已經換了稱呼,宴會的氛圍,也達到了。
看著在場的官員都在看著他,解縉自然知道這時候是不好推辭的。
“盛情難卻我豈敢推辭?”
解縉哈哈一笑,繼續與施幼敏觥籌交錯起來。
就這麼一小盅酒下肚,解縉很快便覺得有點暈乎乎的。
他本身酒量不怎麼行,剛才那一盅酒已經超出他的酒量極限了,現在酒勁上湧,已然醉醺醺起來。
“解兄似乎醉了!”
施幼敏見到解縉臉頰潮紅,不由地關切道。
“我我沒事!”
解縉搖了搖頭,雖然嘴上說著沒事,但還是強撐著站起來,選擇卻很清醒“今日便如此吧,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
“扶著欽差大人。”
“呃……好吧。”
解縉點了點頭,便任由兩女攙扶著自己,慢悠悠地往外走。
走出宴會廳,施幼敏忽然使了個眼色,兩女會意,攙扶著解縉向閣樓處走去。
“大人,先醒醒酒吧,大人?”
看到這一幕,施幼敏嘴角浮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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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宴會開始的同時,錦衣衛也開始了行動。
趙海川帶著錦衣衛分成幾組,直撲幾位鹽使司衙門官員的外宅,遇到抵抗的先給一刀鞘,然後再用繩索將所有人都捆住,再挨房間搜查。
錦衣衛的行為讓這些繁華的地段都雞飛狗跳起來,很多人家都瞧見了,但卻沒人敢管錦衣衛強硬的手段。
當然,錦衣衛也不傻並未見血,隻是以追蹤失竊案的名義進行。
“大人,咱們真不能動手?這撒潑打滾的女人委實聒噪。”一位錦衣衛忍著怒火,向身邊的趙海川問道。
“彆亂來!”
趙海川白眼一翻,無奈道“咱們這次辦差是奉旨而為,但如果真弄出人命來,恐怕就麻煩了。”
錦衣衛悻悻地“哦”了一聲,繼續執行任務。
片刻功夫後,幾名錦衣衛陸續返回到趙海川的麵前,稟報道“百戶大人,屬下等已經搜遍了所有居室,沒有特殊發現,唯獨倒是搜了不少錢財,足有幾千貫!”
“好家夥!”趙海川頓時雙眼發亮。
趙海川伸手從袖筒裡掏出一份文書,交給手下,吩咐道“都記錄好,回頭要把這封奏疏呈送回京,請陛下聖裁。”
“繼續下一家。”
錦衣衛悄無聲息地摸向各家各院,將一處處鹽使司衙門官員的外宅翻得底朝天。
雖然這件事情看似影響不大,但是卻是牽扯甚廣,尤其是涉及到鹽使司衙門的中高層官員,而這些官員都在參加宴會,根本來不及反應,因此整個行動異常迅速,幾乎沒遇到什麼抵抗就順利地完成了搜尋任務,甚至連一根雞毛都沒落下。
“百戶大人,彙總的情況已經清楚了。”
趙海川剛到集結地點,就見一名小旗匆匆忙忙跑了進來稟告道“從各家外宅裡搜到了一部分銀子、珠寶,折合白銀的話,大約在四萬兩左右,另外還有不少古玩和字畫,很難換算價值,估計在六七千兩左右。”
趙海川聞言頓感滿意,點了點頭道“嗯,辛苦諸位了,兄弟們的一份,我是不會忘的。”
錦衣衛們高興地說道“謝大人!”
很快,集結完畢的錦衣衛就來到了鹽使司衙門。
“慢著!”
一名鹽使司衙門守門的衙役攔住了趙海川等人,皺眉故作不知地問道“爾等乃何職?鹽使司重地,豈能亂闖?”
趙海川淡淡地說道“錦衣衛百戶趙海川,此番奉旨前來捉拿犯官,閃開!”
“錦衣衛?你們有駕帖嗎?”
衙役仍然攔在前麵,冷冷地質問道。
趙海川不耐煩地亮出了駕帖,說道“怎麼,還要阻攔?”
那衙役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說道“沒沒”
“還愣著乾嘛!趕緊放行!”
趙海川厲聲喝斥道,旁邊的錦衣衛立刻衝上前去,將堵路的幾名衙役推搡開。
趙海川領著眾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進去,沿途遇到的衙役紛紛退避三舍。
進入鹽使司衙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巨大的照壁,而繞過以後,占地廣闊的建築物群,瞬間讓人有些失去方向感。
趙海川暗罵道“這鹽使司的是真的富得流油。”
隨著趙海川的靠近,宴席裡走出的官員也都發現了他們,頓時引起陣陣騷動。
趙海川掃視一圈,朗聲說道“都留在原地!”
為首的幾人猶豫片刻,揮了揮手,示意都不要輕舉妄動,畢竟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軍,若是真鬨翻臉了,對自己等人絕無好處。
其中一人拱了拱手,客氣地問道“請問,這位可是錦衣衛的趙大人?”
趙海川淡淡地說道“沒錯,正是鄙人。”
那人笑嗬嗬地說道“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幸甚,幸甚!”
趙海川卻是懶得搭理他,徑直地來到內堂,看著站在桌子前的那些人,目光鎖定坐在正中的那位年長的男子,沉聲道“錦衣衛趙海川,見過都轉運使大人!”
施幼敏抬起眼皮兒瞥了趙海川一眼,淡淡地說道“原來是趙百戶,你來本官這裡有什麼事嗎?”
趙海川拱手道“陛下口諭,錦衣衛協助欽差調查鹽稅缺失一事,若有阻礙者,格殺勿論!”
“這麼大陣仗啊?”施幼敏輕歎道“本官遵旨便是!”
“欽差大人前來赴宴,如今在何處?”
“另一側閣樓裡醒酒。”
不多時,解縉便被趙海川從溫柔鄉裡解救了出來,不過解縉的酒意,看起來倒確實沒有之前那麼明顯了。
看著趙海川,解縉一臉遺憾地說道“鹽使司衙門有幾位剛才與我喝酒的大人,外宅裡搜出了不少東西,怕都是一輩子俸祿置辦不起的,所以還得跟錦衣衛回去,都轉運使大人應該能理解吧。”
施幼敏皺了皺眉頭,那還不曉得被解縉打了個措手不及,稱呼又換了回去,冷冷地說道“欽差這麼做,僅憑一些捕風捉影的線索就要抓人,未免過於草率了吧?”
“本官自有決斷。”解縉傲然道。
這個時候,施幼敏才真正用平視的眼神打量起了解縉。
忽然,施幼敏放聲大笑了幾聲。
“好好好,那便依欽差大人的意思,讓他們都回去配合錦衣衛調查便是了。”
說罷,又對涉及到的幾名鹽使司中高層官員意有所指地說道“該是自己的罪責,就要承認,不是的,也得維護自己的清白,明白嗎?”
幾人稍稍定心,依言稱是。
而待解縉和錦衣衛威風凜凜地從一地狼藉的鹽使司衙門離去後,施幼敏麵色陰沉地回到了後衙。
“馬上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