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西域(帖木兒篇結束)_主句薑星火朱棣完整版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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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西域(帖木兒篇結束)(1 / 2)

主句薑星火朱棣完整版!

傅安一路從甘肅鎮出發,沿著河西走廊向東南前行。

過了隴山,從靖虜衛進入長城內,傅安便能明顯察覺到,與河西走廊各城池寨堡相比,明軍的兵力分布開始越發密集了,甚至密集到了一個不正常的狀態。

沿途鄉野都有明軍的兵站和工事,即便是輔兵也普遍裝備了皮甲,這說明大明不是兵力和裝備不足所以不敢出擊,而是從一開始就是打算用河西走廊的棱堡群來消耗帖木兒遠征軍的補給和士氣,隨後在隴山以西決戰,把戰爭的影響隔離在人口相對稠密的關中以外。

畢竟帖木兒遠道而來,而地處河西走廊的甘肅鎮全都是軍戶,根本沒有什麼因糧於敵的可能,隻能消耗自身的補給,但一旦讓帖木兒的軍隊進入陝西的腹心區域那就不一樣了。

陝西承宣布政使司下轄八府、二十一州、九十五縣,原則上來講甘肅鎮的前身“陝西行都指揮使司”就是與陝西承宣布政使司和陝西都指揮使司平級的建製,而且雖然都司和行都司是軍事建製,理論上與行政區劃無關,但例如遼東都司或是陝西行都司這種處於邊境地區的也有兼理民事的責任,所以被稱為實土都司或實土行都司,在大明,甘肅鎮和陝西都司在一級行政區劃的層麵都是一體管理的。

而陝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門的駐地在西安府,走過平涼府、鳳翔府,傅安就到了這段旅程的終點。

站在西安城那巍峨的城牆下,仰望著這座曆經滄桑的古都,傅安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激動,他知道自己即將麵見的是大明的新皇,而自己在某種意義上肩負著整個大明的安危。

很快傅安就來到了秦王府,秦王府城為內外二重城垣,東西窄、南北長,南麵稍向外凸出的倒“凸”字形,內有磚城,外有蕭牆,蕭牆和磚城之間為碧波蕩漾的護城河,河水通過龍首渠從城東滻河引入,整個王府周長28裡,宮室八百間,不僅是西安城裡最大的建築群,也比所有藩王府邸都寬大氣派,規模僅次於南京皇宮,就連朱棣那沒擴建的燕王府都比不了,要知道燕王府可是在元大都皇宮基礎上改建的,由此可見秦王府規模如何盛大。

而此時因為皇帝駐蹕,剛被奪了三護衛兵權不久的秦王朱尚炳也很識相,乖乖滾出秦王府去外麵住了。

此時朱棣不在宮殿裡,而在秦王府的園林,秦王府用了大量色調柔和的青色琉璃瓦,園林建築更是意境高雅清幽,池中魚蓮動靜相映,池畔假山亭閣倒映水中,朱棣很喜歡這裡。

當傅安跟著宮人來覲見時,被帶到了一處栽滿白色蓮花的池塘,池塘中均蓄養金色鯉魚,而宮女正在池岸上擊梆,聽到聲響,金色鯉魚霎時間齊齊躍出水麵,爭搶魚食,煞是壯觀。

而池塘後壘土石為假山,附近建有十餘座亭台樓閣,如今已是永樂三年的春天,這裡海棠舒紅,梨花吐白,各色花卉可謂是團欒叢鬱,尤為可愛。

傅安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激動的心情,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閣樓裡香氣繚繞,朱棣坐在禦座上,那是一張雕龍畫鳳的寶座,椅背繡有日月星辰,朱棣敲了敲扶手,目光如炬,審視著下方的傅安。

西寧侯宋晟的密折他已經收到了,朱棣在思考,傅安是否真的可靠。

傅安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縮,他挺直腰板,沉聲彙報起來。

傅安說得每一個字都很謹慎,他知道自己所說的情報,可能影響到大明的未來,所以不敢有絲毫隱瞞和誇張,隻是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如實彙報。

朱棣聽著傅安的彙報,當聽到帖木兒汗國的具體兵力和布置以及情報收集情況的時候,他的眸中閃過一絲寒意,當聽到其內部存在矛盾和分裂時,他的嘴角又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聽完彙報後,朱棣很快就做出了判斷,傅安帶回的情報對於大明來說至關重要,他不僅要感謝傅安堪比蘇武的忠誠和勇氣,更要感謝他為大明帶回的這些寶貴信息。

朱棣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傅卿,你的這些情報,尤其是帖木兒病重和哈裡勒打算斷絕前鋒補給的事情,對於大明來說如同及時雨,解了朕的燃眉之急,朕會立即召集將領商議對策。”

“昔漢蘇武使匈奴十九年,始歸穀吉,使郅支單於乃竟見害,今觀傅卿之事,亦何其相類也

傅卿在帖木兒汗國能堅守這麼多年,朕不會虧待有功之臣。”

傅安聽到皇帝的肯定,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對他傅安來說,任何任命和嘉獎,其實都不如大明對他這個域外孤臣的認可重要。

朱棣直接讓身旁的楊士奇擬旨道“賜傅安八思巴文銀幣十枚,麒麟服一領,紗十匹,棉三匹,大明寶鈔兩萬貫,升太常寺少卿。”

朱棣的賞賜並不吝嗇,傅安原先擔任的都給事中是正七品,太常寺少卿是正四品,這相當於連升六階,如果在平常時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若非傅安這種大毅力、大功勞,便是放眼整個大明曆史,恐怕都很難出現。

而朱棣接著說道“現在大明很重視對周邊諸國的對外交往,傅卿既然通曉波斯語等語言,又知曉西方諸國風土人情,可協助禮部多多培養能夠駐外的官員,若是鄭和艦隊回來,下次也可與他們一同出海,在西方諸國設立天使館國師對這方麵很感興趣,到了南京可以多向國師請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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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端坐在王府的側殿中,眼神深邃如潭,從窗欞中透過的光線將朱棣的臉龐映得半明半暗,他的目光掃過廳中肅立的眾將,每一個都是身經百戰的鐵血男兒,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對即將到來的戰爭的渴望。

朱棣相信,經曆過北征以後的三大營,哪怕是正麵對抗帖木兒的遠征軍,也是綽綽有餘的。

但打仗並不是下棋,不需要所有情況下都擺開車馬硬碰硬,能夠消耗敵人,尋找戰機,並取得最終勝利,才是戰爭的要義。

傅安帶回的消息稱帖木兒已經重病,哈裡勒篡權,但朱棣身經百戰,深知這其中可能有詐,所以並未全信,而是衡量片刻後做出了決策。

“諸位。”

朱棣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情報你們都看了,帖木兒病重,其遠征軍內部已是四分五裂,皇孫哈裡勒更是暗中謀劃,企圖斷絕先鋒哈裡·蘇丹的糧草補給,欲借我軍之手鏟除這一心腹大患。”

眾將聞言,互相交換了眼神,他們自然明白,帖木兒帝國的內亂對於明軍來說意味著什麼——這是一個可能改變西域乃至整個世界格局的機會。

將領中地位最高的朱能點了點頭“若情報屬實,那確乃天賜良機,不過哈裡勒欲借我等之手除去哈裡·蘇丹,哼,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有人道“帖木兒病重,其前鋒軍必亂,我等若趁此機會出擊,定能大獲全勝。”

“話雖如此,但也不得不防。”

另一位將領皺眉道“萬一我們貿然出擊,這情報是假的,故意引誘我軍放棄棱堡群,出動主力與其野戰,豈不是正中其下懷?”

朱棣聞言,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你們說得都有道理,帖木兒病重不排除是假消息,但這也是我們的機會,就算是假的,朕豈會讓敵人如願?”

說著,朱棣站起身來,走到地圖前,指著隴山的方向道“傳令下去,命我軍各部向隴山方向集結,隨後前出涼州衛待命。同時,讓西寧侯派出斥候探明情況,若哈裡勒果真斷絕哈裡·蘇丹的補給,我們便趁機派騎兵出擊,一舉擊潰帖木兒的先鋒軍;若是隻是虛張聲勢,我們便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眾將聞言,齊聲應諾。

朱棣的這一決策,不僅是對明軍實力的自信體現,更是對戰局的深思熟慮。

從關中出發,到涼州衛雖然有上千裡之遙,但沿途驛道兵站齊全,大軍行軍十多日可到,而到了涼州衛,不管是加強河西走廊的防禦還是尋找戰機與帖木兒軍交戰都在明軍的掌握之中。

不管怎麼樣,這種進可攻退可守的決策都是不會錯的。

“三千營的位置要靠前部署。”

朱棣的目光又轉向地圖,他沉思片刻,然後指著肅州衛的位置說道“若帖木兒前鋒軍補給斷絕,可以以騎兵集群出擊,一舉擊潰帖木兒軍。”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一道弧線,那是明軍的進攻路線,也是敵人的死亡線,這條路線,是帖木兒先鋒軍撤回彆失八裡境內最有可能的通道。

最後,朱棣又做出了一係列的細致部署,包括各部的調動、糧草的儲備、斥候的行動等等,他的每一個部署都如同一顆顆棋子,被他巧妙地擺放在棋盤上,構成了一幅完美的戰局圖。

這時候,朱高煦身披戰甲,大步流星地走出隊列,雙手抱拳“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朱棣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欣賞,老二勇猛善戰,如今又頗有些向智勇雙全的路子發展的意思,是難得能培養的將才。

“且說吧。”

朱高煦目光炯炯地看向朱棣“父皇,兒臣認為帖木兒的消息雖未經證實,但我軍確有機會,若是三千營需要前出到肅州衛,那兒臣願率一支精騎,以沙州衛為落腳點,前往哈密衛探明虛實,若消息屬實,則趁機纏住哈裡·蘇丹,為三千營創造戰機,否則敵軍騎兵多,又攜帶了部分補給,一旦他們撤回去,就不好追了。”

“而且兒臣還擔憂一點。”

朱高煦又進一步闡明了他的看法“若是哈裡·蘇丹真的被逼急了,他可能不會千裡迢迢地回撒馬爾罕,而是占據彆失八裡亦或是去北方草原與瓦剌部彙合。”

成國公朱能聞言,眉頭微微一挑,他深知此戰的重要性,也明白朱高煦的話意味著什麼。

若是假消息,朱高煦此舉無疑是將自己置於險地;但若是真消息,這一戰便能打亂敵人的部署,為明軍爭取主動。

而當朱高煦的請求回蕩在殿內時,朱棣的內心並沒有立即做出回應,他深知,作為一國之君和明軍的統帥,他不能僅憑一腔熱血或親情來做出決策,他需要考慮的是整個戰局、是大明的生死存亡。

他閉上了眼睛,用那久經沙場的直覺去感受、去分析。

傅安帶回的消息雖然重要,但風險同樣巨大,如果這是帖木兒的誘敵之計,那麼明軍可能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但反過來,如果這消息是真的,那麼朱高煦的主動出擊就有可能為明軍贏得寶貴的戰機。

因為朱棣也很清楚,三千營的部署已經很靠前了,如果再派一支前鋒騎兵更靠前,那麼在戰場上就很難得到後方的支援,到時候不管是朱高煦帶領的這支騎兵主動咬住敵人還是中計變成敵人的誘敵深入,都隻能靠自己的發揮,援軍很難及時支援。

朱棣沉思片刻,緩緩開口“伱可知此行的風險?”

朱高煦坦然回答“兒臣自然知曉,會不會中計且不論,就說那帖木兒前鋒軍雖然啃不下我們的棱堡,但並不意味著野戰不行,相反,敵人也是百戰精銳,但身為皇室子弟,如今大明被帖木兒汗國入侵,兒臣自當主動為父皇分憂!兒臣願立軍令狀,若不能完成任務,願受軍法處置!”

朱棣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既然老二主動請戰,必然是有了些計劃。

於是,朱棣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朕便準你所請,你且去挑選五千精兵強將,作為大軍之先,前出沙州衛務必小心行事。”

朱高煦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再次抱拳躬身“多謝父皇信任!兒臣定不辱使命!”

“同時,各路兵馬做好備戰準備,隨時準備支援。”

隨著朱棣的命令下達,整個關中駐紮的明軍主力都開始行動起來,朱高煦也立即開始了自己出征前的準備。

天色微明,晨曦中西安城外的軍營依舊籠罩在一片肅靜之中,朱棣站在點將台上,目光穿過薄霧,遠遠地望著校場上整裝待發的騎兵隊伍。

在隊伍的最前方,朱高煦身披明光鎧,手提長槊,跨坐在一匹高大的戰馬上。

他的身後,是五千名精挑細選的騎兵,他們同樣身著鎧甲,手持兵器,整齊劃一地排列在校場上。

朱棣看著兒子英姿颯爽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其中有自豪,因為朱高煦是他眼裡最出色的兒子,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將領,是跟他真正“上陣父子兵”的戰友;其中也有擔憂,因為戰場無情,他擔心兒子會受傷甚至犧牲但更多的,是期待和信任,朱棣他相信朱高煦能夠完成這次任務,能夠為明軍贏得勝利,正如他在白溝河、槁城、夾河、靈璧等戰役中所做到的那樣。

隨著出征的號角聲響起,朱高煦率領著騎兵隊伍緩緩出發,馬蹄邁著整齊的步伐,踏過校場的沙土地,消失在營門之外。

朱棣目送著他們遠去,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

在這一刻,朱棣的內心狀態如同一座沉寂的火山,表麵看似平靜,實則內心波濤洶湧。

作為一位久經沙場的統帥,他早已習慣了戰爭的殘酷和不確定性,然而,當目送兒子朱高煦率領騎兵出征時,朱棣的內心防線還是被輕輕觸動最起碼在現在的一刹那,他不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戰爭機器,而是一位擔憂兒子安危的父親。

然而,作為一位立誌要建立不世之功的帝王,朱棣不能讓這些私人情感影響他的決策,他必須保持永遠冷靜,因此,他強忍住內心的擔憂和不舍,繼續協調和調配其餘明軍各部向河西走廊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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