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經學_開局誅十族朱棣求我當國師薑星火朱棣_思兔 

第五百二十六章 經學(1 / 2)

開局誅十族朱棣求我當國師薑星火朱棣!

雖說薑星火一桌人衣著看起來有些普通,但是架不住薑星火氣度卓然,若說他是個窮酸秀才,誰信?

故此,當薑星火說“略懂”的時候,反倒沒人以為他是推辭。

“閣下若有見解不妨講講,左右閒來無事。”

年輕人旺盛的好奇心,再加上那一點點該死的勝負欲,令他們非常希望知道薑星火口中所謂“略懂”的內容。

畢竟,要是說不出來,那可就丟人了!

而薑星火既然出來了解現在士林間的思想動態,那麼除了傾聽,肯定也是要有一些交流的。

故此,薑星火暗忖,既然他們要聽,那也不介意簡單講兩句。

於是乎,他清咳了一聲,開始侃侃而談“《王製》之本,在於六經,六經之中義例文句,精粗微顯,參雜紛煩,仿若盤根錯節之樹木,想要理順,必須抓住根本,而六經根本,依《明報》所言,無非便是‘通經致用’四個字而已,而朝廷講‘通經致用’是表,用‘經世致用’才是裡。”

薑星火寥寥兩句話,登時便令聰敏的士子,有些撥雲見日之感。

這些東西,可都是《明報》裡不講的,也不會有哪位先生給他們講,這都得自己悟。

有句話叫“道不輕傳、法不賤賣”,就是這個道理了。

即便是有人咂摸出來這些隱藏在《明報》冠冕堂皇的字眼下的門道,多半也是在廟堂上浸染久了的官僚,這種人那可能在外麵去說些什麼?閉門自己深刻領悟還來不及呢。

“經世致用如何?國家政事,讀書人想要登上龍門,便不可不知。而通經致用,則是曆代儒宗,從開宗以至絕筆,無一字一句不血脈貫通。以此治經之法治天下,然後大小並包,難易合律,舉王公以至匹夫匹婦,從大政以至一草一木,莫不得其性情,使得施政措施無弊。”

“施政措施,在於製度,製度乃是國朝政治之根本,社會運行之樞紐,想要通經致用,便要以製度經營天下,由是,六經合該從《王製》用工。”

眾人一陣默然,皆被薑星火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就連另一旁的食客們都禁不住側首打量他,眼底透著絲絲異彩,倒不是他們聽到了什麼,而是看一堆人都看一個人,忍不住跟著一起看看有什麼特彆之處

其實就薑星火這麼說來,《王製》這裡麵的內容,代表的意味就太豐富了。

簡直太值得琢磨了

薑星火侃侃而談,將《王製》分析得頭頭是道。

眾人聽完之後,皆陷入沉思。

一人忍不住小聲地嘀咕道“原來,《王製》這裡的意思,這麼複雜啊。”

他們雖然讀書多,但也不算對五經全部專精,因此,彆說朝廷開始致力於考古的《樂經》他們不了解,就算是《禮記》裡麵的《王製》沒有《春秋》那麼微言大義,認真學過的人,也著實不算多。

可這不代表,他們聽不明白薑星火說的話。

反正是被薑星火唬得愣神,看著薑星火,眼神愈發的炙熱。

“果然厲害!”

“這番分析,很是鞭辟入裡。”

眾人紛紛叫好,看向薑星火的眼神充滿敬佩。

薑星火謙虛地擺了擺手“淺見而已,不值一提。”

這一瞬間,薑星火的形象頓時高大起來了——

真乃深藏不露也!

“這可不是小道,我看呐,閣下必非凡人,切勿妄自菲薄。”

“不錯,能有這番見識,絕非尋常人。”

薑星火笑了笑,始終牢牢地掩著圍巾,卻沒再說話。

而認領了“高人”buff以後,這群士子反倒很識趣地不再來煩他了,大約是自己腦補出了什麼劇情,因此談論的話題,也不再往那些有可能越界的危險方向靠攏,而是轉移到了一些純學術的問題上。

“《荀子》的事情,你們知道嗎?”

方姓士子問道。

“嗐,彆提了,今年就在這裡考砸了。”

“略有耳聞,還聽說有人考著考著急的尿了。”

鄰桌的郭璡和柴車這時候的麵色已經很古怪了,不過好在有酒勁兒上臉的遮掩,倒也沒有太失態,隻是他們看向薑星火的目光,都很讓薑星火奇怪。

怪我出題難?

哪裡難了?這麼多年都是這麼出題的,四書五經能考的早就考爛了,被逼的還得拚接出題,不要睜著眼睛亂說,出題很難的,《荀子》已經很簡單了好不好?

有些時候找找自己的原因,荀子思想兩年前就提了,又不是今年才開始提的,這麼多年有沒有認真學,有沒有認真押題,有沒有認真備考?

不過這些話也就是心裡轉一圈,薑星火肯定不會說出去。

在這群落榜舉子麵前說這種話,這不是糞坑裡扔鞭炮嘛。

而平常比較專注於讀書的陳姓士子,這時候說道“最近聽士林間流傳比較廣的一個說法,是說之所以今年重點考《荀子》,除了陛下鐘意於聖王之說以外,還有其他說法。”

“其他說法?”

眾人都露出不解的神色。

“沒錯,據說啊”

陳姓士子頓了一會兒“跟太學之會有關係,漢儒和宋儒之爭,能明白嗎?”

此言一出,周圍幾名士子頓時皆變了臉色。

“不是吧,怎麼可能呢?”

“就算陛下再喜歡荀子,也斷然做不出這種事情來呀。”

“對啊,宋儒作為正統,都這麼多年了。”

這裡麵的爭端就在於,荀子和孟子,尊哪個,其實並不僅僅是尊這個人。

如果說荀子被抬入孔廟,還可以理解為皇帝個人的喜好,那麼《荀子》成為科舉考試的重點考試內容,就完全不是如此了。

皇帝可以隨意決定誰配享什麼廟,甭管是孔廟還是文廟、武廟,隻要皇帝願意,他想讓誰進就讓誰進。

可科舉不是這樣,一旦某人的思想,成為科舉考試內容,那麼就意味著科舉風向的變動,這會直接導致全天下的士子出於功利性,都去學習和鑽研他的思想。

荀子,雖然從宋代開始,被持續貶低了數百年,現在的大明,是孟子和繼承了孟子的程朱理學作為思想主導。

但這並不意味著荀子思想,沒有輝煌過的時候。

實際上,跟宋儒相比,漢儒的思想,極為接近荀子。

“荀子開漢學宗派,其學篤信謹守,重在傳經;孟子開宋學宗派,其學廣大精微,重在傳道。”

“這是現在對漢學和宋學,比較流行的定義。”

這個說法,肯定是沒有太大問題的,實際上,你彆看現在的程朱理學處處尊崇孟子,道統的根子也確實是追溯到孟子上麵的,但裡麵的很多內容,都是斷章取義後的結果。

而以“治經”為要務的漢學以及後來演變出來的“經學”,多是推崇荀子的,反倒更原汁原味一點。

“確實如此。”

另一人大約是知道同伴們平日裡對考試內容用工多,但對儒家曆史了解的卻並不那麼透徹,於是解釋道“漢儒多傳荀子之學,因此傳承自子思子的孟子之學在兩漢時其實尚未顯明,為之注者,僅一趙岐而已,直到唐代韓愈始推尊孟子,晚唐黃巢之亂前皮日休尊孟並尊韓,由此開宋學之先聲,才有後來北宋五子的故事。”

“但現在尊荀的風聲,也有些愈吹愈過分了些”

方姓士子無奈,隻說道“有人鼓吹,孔子之學,至晚周有荀、孟二派,荀派為漢學之祖,孟派為宋學之祖,孟子雖善說詩,而非傳經之嫡派,故真能傳孔門之六經者,當推荀子一派。”

眾人有些詫異,紛紛問道。

“這是何人,竟如此不要臉?”

“光祿寺丞高致。”

薑星火“”

不過這顯然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荀子思想都不說是想要重回巔峰,就是重新崛起,也是要經曆一番風吹浪打的,所以高調一點,實屬不得已而為之。

你若是低聲下氣,反倒沒人瞧得上。

“伱接著說。”

陳姓士子繼續說道“所以現在就有說法,說朝廷尊荀,不僅僅是要用聖王之說來符合陛下心意,更是要恢複漢儒的學問,來平衡宋儒,尤其是宋儒裡的程朱理學。”

“這豈不是改弦更張?”

“朝廷改弦更張的事情還少嗎?”

士子們議論紛紛。

雖說曆朝曆代,對於主導思想的爭端一向是沒停止過的,但大部分情況,隻要是追求穩定,都會選擇一個學說,比如漢代董仲舒的那套天人感應,或者宋代朱熹的天理人欲,很少是主動讓兩個截然相反的思想進行碰撞的。

如果控製不好,那麼思想界,很可能就會亂成一鍋粥。

而現在,對於他們這些學了傳承自孟子的程朱理學思想已經有二三十年的士子來說,考試內容多些新東西不要緊,因為他們不會的,大家也都不會,對於所有人來說,基本都是同樣的新起跑線。

可要是把他們會的這些程朱理學內容給刪了,那就禍事了。

若是朝廷打算重尊漢學的消息一旦被證實,那對於這批人來說,無異於天塌了。

就像是清末最後一批寒窗苦讀十年的士子,剛要出山,科舉被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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