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ass=”ntentadv”說完之後路明非撓撓頭發,他當時覺得自己真是被芬格爾那個老狗傳染了,怎麼就能這麼滔滔不絕呢。
可這時候繪梨衣偷偷用那部辦卡的時候送的手機拍下了路明非的側影,她在想原來這個世界這麼大又這麼小,屬於她的就隻有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孩子身邊那一小塊的地方。
“我以前跟你說起過陽澄湖嗎?”
繪梨衣認真地點點頭。
“陽澄湖真是個好地方啊……”路明非從風衣口袋裡摸出來香煙盒,手指停留在揭開蓋子的那一刻,遲疑了一下,又把抽出來的那支柔和七星推了回去。
他換了根麥芽糖叼在嘴裡,眺望一望無際的遠方,這座城市在他的眼睛下麵展開,像是一座灰色的海。
風撩撥起來路明非的額發,漆黑的眸子倒映出群山似的雲海。
“我去過兩次,第一次是十一歲的時候和老媽一起,那時候去的是蟹莊,就是湖邊吃螃蟹的食肆。我媽邊幫我把蟹肉剔出來邊說這門生意並不難做,因為那地方是陽澄湖,不缺頂級的食材,螃蟹也很好料理,隔水一蒸吃它的鮮甜,再配上點黃酒小菜就能賣個好價錢。”路明非說這話的時候無悲無喜,可是眼神挺深邃的,繪梨衣有點看不懂那種眼神,不過她常在哥哥那裡見到類似的神情。
“可是家裡沒錢,租不起陽澄湖的地皮子,也沒那個門道。”路明非聳聳肩,“我沒跟你說過吧,我爹以前是植物園的乾部,會做珍珠雞,常給我媽帶一捧鬱金香回來,放在門口的鞋櫃上,進屋就能聞見香味……可是乾部這種東西工資不高,植物園的乾部又沒有油水可撈,所以我們家挺窮的。”
“那第二次呢?”繪梨衣豎起小本子。她委實是個很棒的聽眾,也很會捧路明非的哏,每當路明非說到中間要銜接的時候繪梨衣就會問出然後呢這種話來。
路明非挑挑眉,“後來他們出國了,我就跟著叔叔嬸嬸。”他說,
“有一次放暑假,嬸嬸陪我表弟去夏令營,就是那個叫路鳴澤的小胖子,你應該還有點印象吧?”
“我不喜歡他。”繪梨衣蹙了蹙修長的眉宇,鼻子也皺起來,做出嫌棄的表情。
和同齡人相處果然是讓孩子成長的最佳方式,儘管夏彌同學嚴格來說比繪梨衣大了不知道多少萬歲,可耶夢加得小姐人老心未老,跳脫得跟個兔子一樣。
以前繪梨衣的表情是單調的,儘管和路明非在一起之後她學會了笑和哭,可是無論如何也是無法做出嫌棄這種神情來。
路明非愣了一下,繪梨衣摸摸自己的額發,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又舉起小本子。
“sakura的表弟好像有點猥瑣。”繪梨衣眨眨眼,路明非啞然失笑,另一個世界在那家米其林三星餐廳crobuchon吃飯的時候路鳴澤總偷看繪梨衣的小腿,彼時彼刻小怪獸懵懵懂懂什麼都不懂,大概這會兒回想起來覺得路鳴澤不像什麼好人。
這麼說來路鳴澤也確實真有夠猥瑣的。
“好吧,總之就是那個暑假,叔叔的單位發了獎金,他在暑假快要結束的時候帶我去了陽澄湖,還說大閘蟹可以敞開了吃。”路明非笑著說,
“那時候湖上很快就要開始流行在畫舫裡吃螃蟹了,我們去的時候正是第一家這種經營模式的店家開業,價格比彆人家貴了很多。不過叔叔是個愛麵子的人,常說男人就要享用最好的東西,上船後被那個很漂亮的老板娘忽悠著點了全套套餐。彆人家賣的是螃蟹和服務,叔叔說我們這享用的就是一個格調,秋風荷田明月當空,持金螯飲黃酒愜意得很。”
“格調?”繪梨衣在本子上寫下一個詞,眨眨眼看向路明非,路明非笑笑:“就是高級的意思。”
雷克薩斯就停在成田山表參道的路口,寫著“表參道”三個大字的塔柱將狹窄的影子投在車身,不遠處熙熙攘攘的大街,人流湧動川流不息,初冬微寒的空氣裡彌漫著幽冷的鬆針味道。
人群中的男男女女和路明非與繪梨衣擦肩而過,有那麼一刻路明非和繪梨衣都忽然轉過頭去凝視對方。
意識到另一個人也在此刻看向自己,兩個人都愣了一下,繪梨衣的眼睛眨了眨,臉頰上爬上去一層微微的嫣紅。
“等以後你也要帶我去陽澄湖吃大閘蟹。”繪梨衣豎起小本子,路明非點點頭。
這時候手機鈴聲從兜裡響起,路明非挑挑眉。大概是零已經到了。
黃金聖漿如果是已經提取的狀態,所占的位置應該並不大,一個人就可以裝在瓶子裡帶走。
“零?”路明非試探性地問道。
來電並未顯示號碼,這很符合路鳴澤那個團隊的風格,但電話那頭響起的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路君,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捂住話筒,看向繪梨衣。莫非是蛇歧八家的電話,想靠這種方式來找到他的位置?
可下一秒路明非的瞳孔驟然收縮。
“真相要在無天無地之所向我們一起揭開麵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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