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蝶謀劃著,讓自己看起來懂事又乖巧的出現在了顧州的麵前。
對於這個女兒,顧州從前是沒有任何情緒和感情的。
可當一個漂亮又聽話的女兒,乖巧的叫他爸爸時,顧州還是有了些慈父的心。
雖然那遲來的慈父心,隻會讓蕭蝶覺得惡心。
蕭蝶第一個精心設計的男人,就是她的生父。
她把自己偽裝成毫無心機的小白花,無意間被他父親認出。
她又把自己深處的泥潭貌似不經意的披露在顧州麵前。
而她在泥潭中長大,卻依然美麗柔弱,善良單純。
那些需要在溫室中培育出的品質,出現在她身上,就變得格外可貴。
蕭蝶想,當時顧州應該是自豪的,自豪他的基因優質,無心插柳,柳也成蔭。
她利用他的自豪和那一丁點的父愛,讓他撞破了那包工頭惡心肮臟的心思。
又趁著顧州的怒氣和對她升起的那絲心疼,成功脫離了蕭心怡和她那所謂的男朋友。
顧州給她重新租了房子,給她的贍養費開始直接交到她手裡,並且從一個月兩千塊加到了五千塊。
她也得以繼續上高中,完成學業。
蕭蝶這才知道,如果不打牌不喝酒,隻是用作日常生活,一個月兩千塊錢的花銷,是可以不餓肚子的。
一個月五千塊,更是夠她好好生活。
她如同在烈日下曬到脫水的水仙花,在能夠汲取到養分時,瘋了一樣的生長出許多許多的欲望。
可那些欲望,卻又被她通通壓下。
她依舊穿著洗到發白的校服,依舊穿著磨出毛邊的布鞋,依舊吃著最便宜的餐食。
她知道彆人給予的,終究難以長久。
而她距離長大還有好幾年。
她得小心些,再小心些。
蕭心怡來學校找她鬨過幾次。
不光是想要錢,還想要蕭蝶跟她回去。
蕭蝶見她臉上有傷,知道是那包工頭打她了。
包工頭算盤落空,把氣撒在了她身上。
蕭蝶在太陽下問她,究竟知不知道她男朋友對她有那種肮臟的心思。
蕭心怡色厲內荏的咒罵和躲閃的眼神,讓蕭蝶冷的打顫。
蕭蝶花了幾天的課餘時間,做了新的布置。
很快,包工頭的老婆找到了包工頭和蕭心怡同居的地方。
包工頭被老婆起訴離婚,分走了大部分的財產。
工地上的偷工減料也被人舉報,一時間淪為喪家之犬。
沒了依靠的蕭心怡被迫重新進出歡場,沒多久就被一個南方男人騙走,了無音訊了。
蕭蝶繼續過著自己的生活。
絕大多數時間,她都是自己一個人。
她那個生父一兩個月能想起她一次,偶爾過來看看她。
每次蕭蝶都不會提要錢的事,可每次顧州離開時,都忍不住摸出錢包。
蕭蝶揣著那些攢下來的錢,小心翼翼的盤算著自己的將來。
那時她就想進娛樂圈。
不知是那些自小被壓抑的欲望和野心終將釋放。
還是她骨子裡就有蕭心怡對金錢的渴望和顧州對名利的追求。
她真的很喜歡錢。
她喜歡珍寶首飾,喜歡大到空曠的房子,喜歡落地窗,喜歡星空頂,喜歡一切美麗而華麗的事物。
她還喜歡鮮花,喜歡掌聲,喜歡人聲鼎沸,喜歡花團錦簇。
她隻有在沒有能力前,把那些欲望壓製,再壓製。
繼續守著自己為數不多的存款,守著這得來不易的出租屋,同時也守著空落的寂靜。
絕大多數的時候,房間裡隻有她筆尖在紙上滑動的聲音和鐘表時針的漫步聲。
她恐懼這樣的寂靜又珍惜這樣的寂靜。
她知道藝術類院校花銷很高,她也知道一切不會順風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