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也不睡了,仔仔細細的把屋內的,每一個角落都打量了一遍。
兩室一廳加起來有五十多平,家具不多堪堪夠用,加上人少給她一種極為寬敞的感覺。
這是,陳美娜這裡這麼久,第一次覺得自己住了一個房子,而不是一個螺螄殼。
她心滿意足的摸摸這裡,又摸摸那裡,瞧著桌子上有些空,打算明兒的摘些花放在瓶子裡麵養著。
家裡少了水果,再買一些芒果和荔枝回來,平日裡麵當個零嘴。
還有蚊帳,換了一個大床,蚊帳也要換了。
零零散散的記了一個小單子,她這才拿出信來,繼續往上麵寫。
——媽媽,我換了工作,來到了崖州市上班了,單位分了我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住著,特大特舒服,要是您能來就好了,到時候我倆住一個屋。
——我從知青點離開的時候,大隊長告訴了我一個消息,說是舅舅曾經在找過您,後來應該是在崖州了,我現在就在崖州,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舅舅了,您不要擔心。
零零散散寫了許多後,陳美娜望著台燈下的信封,她陷入沉思。
不知道母親,可否有收到她上次寄回去的信和錢?
也不知道家中是否安好?
首都。
一大早送走了一家子上班的人,苗銀花端著粗瓷碗,就準備出了大雜院,往巷子口去。
打算邊吃邊等郵差,問問郵差有沒有他們家的信。
剛一出來,劉鳳琴喜笑顏開的過來了,她手裡拿著一個褐色的信封,瞧著苗銀花在這裡。
她特意繞路過來,瞅了一眼苗銀花的碗,她哎喲道,“弟妹啊,又是喝稀的能照出人影的棒子麵粥啊?”
“這能喝飽嗎??”
“我沒記錯的話,自從你家美娜走了以後,你家天天都是棒子麵粥吧?這都快個把月了也不開頓葷?莫不是把錢都給你家美娜帶到鄉下去了?全家開始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還真讓她猜對了。
但是,苗銀花是不會承認的,她冷冷道,“我不想聽狗吠。”
說完,轉頭就走。
劉鳳琴被罵了臉色扭曲了下,但還是追了上去,哎喲喲亂叫,“我可不是狗吠,是在說實話,莫不是你又在等你家美娜給你寄信啊?”
說起來兩人當初撕破臉了,也不知道劉鳳琴哪裡來的臉,還找她說話。
苗銀花不想搭理她,橫衝衝的朝著前麵走。
劉鳳琴也不惱,她笑眯眯的把信封一揚,“這是我家玉蘭在軋鋼廠上班的第一個月工資,足足有三十一塊。”
她特意甩了甩信封,“這麼厚的一遝子票子,她給我保管了,還跟我說,讓我好好去買點肉和魚回來,讓我享清福呢。”
說到這裡,劉鳳琴得意洋洋道,“你家美娜呢?該不會出去快一個月了,不止沒給你寄信,還打算讓你貼補她吧?”
“哎,我說苗銀花啊,哪裡有你這樣養閨女的,這賠本的生意,你看看我家玉蘭這霸家勁,在看看你家美娜,把全家連累的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卻連封信都舍不得寄回來,我要是你啊,我就不認這閨女了!”
話還未落地。
郵遞員踩著二八大杠自行車進來了,車鈴聲按的叮鈴鈴香,第一個招呼苗銀花,“苗同誌,你的信!”
郵差的話一落,劉鳳琴的臉頓時跟打翻了的調色盤一樣,她心裡犯起來了嘀咕。
不會這麼巧吧?
陳美娜真給家裡寄信了?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