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軍服穿在他身上,寬肩窄腰,一身的本錢,真是移不開眼,但是我又不敢看他。”
“我也不敢看。”
“你們說,剛他電話的那人,是他對象嗎?”
“不曉得,隻覺得趙營長剛說話的時候,語氣好溫柔。”
“要是讓趙營長這樣對我說話,真是死了也值得了。”
“死丫頭,就知道犯花癡,趙營長這種人是我們肖想的?”
“你怕是忘記了,他來咱們八一農場訓練的第一天,就被上級領導給看上了,要拉他去相親聯誼說媒,還是團長的閨女呢,他去都沒去。”
“這種女同誌他都看不上,也不知道,和他打電話的那人是何方神聖,能把趙營長給迷成這樣。”
何方神聖陳美娜,立在醫院門口,深夜的醫院帶著幾分肅然和冷秋。
八月的白日的是燥熱的,但是到了深夜,隨著海風吹了過來。
逐漸多了幾分涼意。
陳美娜守在門口,她不敢走,也不能走。
她安靜的望著醫院另外一側馬路,幾近沒人,而還守在醫院門口的,無非是家中有重病,而無能為力的那種。
有人伏在地上失聲痛哭。
有人像是行屍走肉一樣,一遍遍磕頭,祈求漫天神佛的降臨。
那麼陳美娜呢?
她看著這世間百事,她自己何嘗不是其中一員?
就在半個小時前,她也曾彷徨無助,而今,她能立在這裡等著,無非便是有了底氣和希望。
而這一切是因為趙向鋒。
陳美娜的心裡有一種極為難以言說的滋味。
那是兩輩子都從未接觸過的階級,才有的特權。
她從未體驗過。
而今,她體驗了。
陳美娜在這裡待了半個小時,還沒等到人,她也不敢走,思緒也慢慢發空。
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到了趙向鋒的幾次幫忙。
她抿著唇,強壓住亂七八糟的心緒。
她儘力讓自己的思緒,全部放在不遠處。
不過片刻的功夫,一輛軍用的吉普車就出現在了市醫院的門口。
轟隆的車響聲,頓時驚動了不少人,抬頭看過去。
陳美娜也不例外,她大步流星的迎了上去,
從車上下來了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男同誌和女同誌,他們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單刀直入地問道,“是陳同誌吧?”
“是我,陳美娜!”
“沈衛遠。”對方主動伸手,“你喊我沈大夫就行,病人在哪裡?”
陳美娜和他握手,一觸即離,“在醫院一樓,我帶你過去。”
男同誌跟在她身後,那位沒有介紹的女同誌則是一路都在觀察她。
陳美娜朝著對方微微一笑,女同誌頓時不好意思的把目光收了回去,想問她和趙營長是什麼關係。
但是又不好開口,隻能忍了下去。
陳美娜當做沒看見對方想說話的樣子。
現在對於她最重要的則是舅舅的安危。
找到人後,她帶著對方直奔一樓。
此刻,一樓苗金山正躺在病床上掛吊水,苗銀花則是坐在椅子上趴著守著他。
聽到動靜,苗銀花頓時驚醒過來。
陳美娜朝著她壓低了嗓音,“媽,軍醫院的人來了,安排我舅舅轉院。”
苗銀花頓時欣喜了起來,“費了很大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