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已經結束。
上官雨舟和宰父巧巧遠遠的看著那被玄龜鎮壓的青虎,互相對視了一眼,儘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如釋重負的鬆弛。
晝與風帶領的晝寅部巫修,在天齊興風作浪已經一年多了。
仗著一身風性神通,和狡詐謹慎的行事風格,連天泉劍宗宗主都多次追殺無果。
眼下,終於在孔艽精心的算計下,被鎮壓。
晝與風再詭詐,眼下也無論如何不可能從兩個堪比掌生的存在手中逃脫的。
沒有了這個半步掌生的威脅,他們總算不用提心吊膽了。
另一邊,上官雨舟對於孔艽能請動兩個掌生大能的行為頗為疑惑。
不過眼下並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隻能閉口不言,靜靜的看著局勢的發展。
隻有宰父巧巧望著那紅袍老者,眼裡有若有所思之色。
在玄龜鎮壓晝與風後,周圍天地所有受到他神通影響的風浪,眼下已經歸於平靜。
平風浪靜的黑夜之中。
咻!一襲青衣的俊逸少年從遠處乘風而來,他一身靈力和天穹上的月華遙相呼應,泛起瑩瑩毫光,透著出塵的仙氣。
他徑直飛向了那被玄龜鎮壓住的晝與風位置。
飛行的途中,少年還不忘麵帶笑容的朝著上官雨舟揮了揮手,算是打過招呼。
“哈哈,這小子!”上官雨舟見到那少年的身姿,也是爽朗一笑。
孔艽的笑容很快就收斂了,他的身形停頓在了晝與風的麵前。
望著這個滿臉驚恐之色的老人,秀逸的嘴角噙著冷意。
“我說過,你這老東西,會死在我手上。”
嘴裡嘀咕著,孔艽也僅僅隻看了晝與風一眼,轉而就將目光看向了麵前的葛峽。
這個老人經曆了一場戰鬥連衣衫都未曾淩亂。
葛峽方才出手的聲勢是被他全程目睹的,晝與風的風痕神通打在葛峽身上,根本就是蚍蜉撼樹。
“掌生大能,不愧是凡間最高的戰力了。造玄不出,幾乎都是橫著走。”
心中感慨著,孔艽客氣的朝著葛峽拱了拱手:“辛苦葛老了。”
“嘿!”葛峽嘿嘿笑了,並未當做一回事,反而指了指麵前的晝與風,以平淡的語氣問道:“怎麼處置這這家夥。”
孔艽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的說出兩個字:“殺了!”
聲音傳入晝與風耳朵,這個晝寅部祭司眼裡的恐懼再也掩飾不住。
不要以為蠱疆的巫修都不怕死。
反而修為越是高深的人,越是怕死。
當下什麼半步掌生的尊嚴,已經全然不重要了,晝與風以驚恐的嗓音哀嚎道:“不要殺我,我可以獻上我的本命神魂,以後以你馬首是瞻。”
葛峽可沒有聽人求饒的習慣,晝與風的話停在他的耳朵裡,如若未聞。
幾乎是孔艽話音剛落的刹那,他隱藏在衣袖之下的手掌已經探出,伴隨著血色力量的震蕩,他已經一掌拍在了晝與風的頭顱之上。
嘩啦!血色的波紋在葛峽五指與晝與風頭顱接觸的刹那爆發。
晝與風混身一顫,餘下的那隻眼睛在葛峽一掌之下爆開,連同七竅裡都有黃白之物迸射而出。
一掌,晝與風半步掌生修為歸於虛無。
屍體在玄龜鎮壓之下緩緩沒有了聲息。
隻是在那各種肮臟的液體不可避免的迸射到玄龜的身體上。
惹來上方一聲不滿的怒罵聲:“那紅衣老小子你怎麼濺你龜爺爺一身的醃臢。”
儼然是玄龜的聲音。
不過不管是孔艽和葛峽都沒有搭理那老龜的意思。
孔艽甚至打了一個響指,在他的操控下,鎮壓與虛空之上,如是黑山的玄龜本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最終變成了一尊黑色的丹爐。
被孔艽收入了識海之中。
鎮壓晝與風的一環已經完成,孔艽也沒有必要繼續讓玄龜維持鎮壓了。
另一邊,玄龜的消失,也讓晝與風的屍體完全暴露在了孔艽眼前。
沒有了神通維持,晝與風屍體從青虎模樣,正迅速朝著人形回歸。
隨著一陣清風拂麵,他的屍體在中,徐徐滲透出青色的能量體,最終在晝與風胸口位置凝聚為一團天地之精。
正是地品排名一百五的雲下風痕。
雲下風痕一處,本來平靜下來的虛空再起波瀾。
呼!呼嘯的狂風瞬時席卷而起,將就近的孔艽一襲衣衫吹拂得鼓起。
正當他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
身邊的葛峽已經先一步出手,一把將雲下風痕抓入手中,隨著血色靈力的沸騰,將其封印在了血色球體中。
而後葛峽麵無表情的遞給了孔艽,不忘以蒼老的聲音提醒道:“地品天地之精稀有,哪怕用不上,也最好保留下來,用作以後交換適合你的冰性天地之精。”
“我自有分寸。”孔艽接過葛峽封印雲下風痕的血球,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
他又不是葛峽的弟子,葛峽以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讓他有些不適應。
葛峽好像已經習慣了孔艽那不遠不近的態度,聞言隻是微微一笑。
但一雙猩紅的眼瞳卻是上下打量了孔艽一番。
這個曾經在蕪東掀起過腥風血雨的老人,似乎是看出了什麼,瞳孔裡少有露出驚異。
隨即又很快被欣慰所取代。
“後生可畏!”葛峽並沒有多說,隻是感慨了一聲,便不予多言。
在葛峽打量著孔艽時,他也在端詳麵前這個血衣老人。
他今日感覺葛峽有些不對勁。
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下意識的打開了虛魄視野窺探葛峽如今的狀態。
近距離觀察下,還果然讓他看出一些端倪來。
葛峽沒有肉身,這幅身體是孔艽之前在泉州殺的那幽精境界的蠱疆巫修的。
鎮魂鈴勾動葛峽神魂暫時停留在這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