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邊的小武已經走到賈隊長身後。
賈隊長卻沒有生氣,依然笑著說道:“嗬嗬,說的有道理,下輩子彆這麼說了。看來今天是非搜不可了?”
“再特麼囉嗦,你也彆走了。”
身後的老馮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心裡卻已經在打鼓。驢背上的褡褳裡可是裝著一千張宣傳單,一旦讓皇協軍搜到,賈貴和自己,就算是拉倒了,誰也跑不了。
“敢問兄弟,你是那個小隊的?”
“我是皇協軍一小隊的,我們隊長是劉大麻子。賈隊長你不管是要拉關係還是要告狀,請隨意。這會,麻煩您,滾一邊去。”
“你們都是一小隊的嗎?”賈隊長對圍在身前的幾人問道。
“我們是第二小隊的。”離得稍遠的兩個人說道。
賈隊長笑著點點頭:“兩位是錢老哥的人,麻煩躲遠一點,省的血濺在身上,不好洗。小武。”
“給你一個揍他們的機會,去吧,隻要打不死就行。”賈隊長在小武耳邊說道。然後又大聲說道:“除了那兩個錢老哥的人,其他的,給我狠狠的揍他狗娘養的。”
小武剛才看到他們欺負百姓,就已經恨得牙癢,這會有了賈隊長背書,哪裡還會有一點客氣。
抬起一腳,踢在攔路的皇協軍下巴上,對方當時就飛了出去,還沒有落地,嘴裡就吐出一口血,血中還有兩顆黃牙,落地後人就暈了過去。
什麼時候就賈貴變成這樣了?
平時不都是能動嘴絕不動手嗎?關鍵是他動手也沒用,動手就是挨揍,挨完揍還得動嘴求饒。
還不如一開始就直接求饒呢。
今天怎麼說動手就動手了,關鍵是他身邊的這個人也太快了,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班長已經躺在地上,人事不醒了。
幾人剛打算將槍從肩上摘下來,就見小武如虎入羊群一般撲了上來。
片刻之後,幾人都躺在了地上,沒有人能讓小武用上第二招的。
雖然沒有昏迷,可是都躺在地上呻吟,不管真傷假傷,反正沒有人再爬起來。
不是不能,是不敢,他們知道,爬起來還得被打倒,還不如直接倒著呢。
小武看到他們沒有起身,也沒有再動手,隻是眼睛緊緊盯著幾人,如果有人想摸槍,必定會遭受雷霆一擊。
其實他不知道,即使這些皇協軍拿到槍,也沒人會開槍,因為如果開槍,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日本人允許你們咬,可不允許你們火並。
賈貴的抬頭紋都開了。除去那天晚上刺殺自己的烏龍之外,還真沒有見過小武動手,搞得他心裡也很沒有底。現在看到小武的威風,也就放心了,不枉自己機關算儘。
坐在一邊的癩川看到這一幕,也是眼睛眯了起來。。
皇協軍和偵緝隊打架的事經常發生。
本就因為野尻和黑藤的不和,兩隊經常發生摩擦。可是因為偵緝隊人少,總是吃虧的一方。皇協軍被打成這樣,自己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也太慘了。
想說點什麼,想了想,卻沒有開口,畢竟賈隊長剛才可是說了,以後會經常欠自己錢的。
剛才說自己是第二小隊的兩個人,看到這一幕,不自覺的身子向後縮了縮,躲得更遠一點。
雖然剛才賈貴說的話他們都聽到了,可看著一小隊四個人的慘狀,誰能不肝顫。
賈隊長笑著衝兩人招了招手。
兩人不敢耽擱,快步來到賈隊長身前,腰也塌了下去。
“賈隊長,我們哥倆剛才可是躲得很遠,也沒有為難您和您的朋友,就放過我們這次吧。”
賈隊長伸手攬著兩人的肩膀笑道“哈哈,不用緊張,既然你們是錢二楞子的兄弟,那也就是我賈貴的兄弟。自己兄弟,談什麼放過不放過的,來,抽煙。”
說完後,胳膊從兩人的肩頭收了回來。關鍵是其中一人個子太高,賈隊長想要攬著,還得踮著腳尖,太累。
將手中的大前門撕開,抽出兩根兩根遞給兩人。兩人哆哆嗦嗦半天,才劃著洋火,先給賈隊長點上,自己才對著火狠狠的抽了一口,壓了壓心中的驚慌。
“兩位兄弟怎麼稱呼?”賈隊長笑著問道,一邊將手中的煙盒遞給老馮,老馮搖了搖頭,從腰間抽出自己的旱煙袋。
“賈隊長,我叫王大牛。”高個的說道。
“他叫王二蛋。”
賈隊長把剩下的煙都塞進王大牛的上衣兜裡:“大牛兄弟,把你的武裝帶解下來。”
王大牛心裡疑惑,卻沒敢多問,也沒有任何遲疑,快速解下腰間的武裝帶。
賈隊長接過武裝帶,握在手裡,來到剛才攔自己的皇協軍班長麵前。
那人躺在地上,眼睛緊緊閉著,不過微微抖動的眼皮,說明他已經從短暫的昏迷中醒了過來。
“啪”,武裝帶打在他的身上,帶動著他的身體抖動了一下,他沒敢動,咬著牙忍著。
也許賈隊長看自己昏迷了,打兩下,沒什麼意思,就不打了。
誰想賈貴這孫子根本就不講武德,自己都昏迷了,還打個沒完沒了。
“啪,啪,啪”,劈頭蓋臉的打了下去。不得不說,牛皮帶打人真的好用,使著順手,聲音又響,這種感覺,讓賈隊長想要停手都停不下來。
“啊!賈隊長,我錯了,我瞎眼了,不該找你的麻煩。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那人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也不敢裝昏迷了,嘴角泛著血沫,開始求饒。
“你鎮守城門。”
“啪”
“你責任重大”
“啪”
“我吃罪不起”
“啪”
“老子給臉不要臉?狗一樣的東西,誰給你的膽子,敢跟老子耀武揚威?”
“賈隊長,賈爺爺,我錯了,求你不要再打了,再打就真的打死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以後你就是我爺爺,你就是我祖宗。”
那人被打的在地上滾來滾去,嘴裡也在不斷的求饒。
另外三個人躺在地上,眼睛閉的緊緊的,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
我就是個小透明,千萬不要注意到我。
原本要進城的百姓,也都躲的遠遠的,咬著牙,握著拳頭看著眼前這一幕。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他們應該會用力的鼓掌的。
還有比壞人欺負壞人,漢奸打漢奸更讓人喜聞樂見的事嗎?
被打的皇協軍身上的血都從土黃色的軍裝上滲了出來,嘴裡嗚咽著不斷求饒,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
賈隊長終於停手了,主要是他真的打不動了。
這具已經被酒色掏空的身體,能揮舞這麼長時間,也算是超常發揮了。
大概是因為有皮帶的加持。
氣喘籲籲的將手裡染血的武裝帶扔到王大牛手裡:“回去替我問錢老哥好。”
王大牛雙手顫抖的接過武裝帶,也不知道該拿在手裡,還是該係在腰間,隻是下意識的點著頭。
“癩川太君,給您添麻煩了,改天請您吃飯。”
癩川微笑著點點頭,目送著賈隊長帶著小武和老馮三人一驢走進城門洞。
賈隊長給所有日本人的印象就是蠢笨無比,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可是今天的賈隊長,刷新了癩川的認識。他不是沒有和賈貴打過交道,隻是他沒有見過這樣的賈貴。
他在想,如果自己剛才阻攔,賈貴會不會連自己一塊收拾。
雖然他平時就像一條皇軍的狗,哪怕一名皇軍士兵他也畢恭畢敬。可是看到那個皇協軍奄奄一息的慘狀,他真的不敢賭。
萬一那是一條偽裝成柴犬的藏獒呢?
是不是的,至少有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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