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貴花錢給你買肉?你幫他做什麼了?是搶男霸女,還是欺壓百姓了?”
“叔,你還不知道我嗎?我怎麼可能乾那種事?真的是賈隊長花錢給我買的。”
看著小武一臉委屈,許老頭的語氣緩和了一點。
“叔相信你是個好孩子。那你說,賈貴給了多少錢?”
“給了一根金條。”
“小武哥,把你的東西拿走吧,以後也不要到我家裡來了。我們是窮,可再窮也不會吃臟東西。”
“二丫,你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讓我到家裡來了?這肉我沒碰,不臟。”小武聽到二丫的話,急的眼睛都有些紅了。
“丫頭,有話好好說。以後不許再說這種混賬話。”老許看到小武急的眼睛都紅了,連忙瞪了閨女一眼。
“孩子,你跟叔說實話,這肉是哪裡來的?”
“叔,我說的都是真的。就是從鼎香樓拿回來的。”
“我知道這是從鼎香樓來的,可是,這塊肉少說也有半斤,鼎香樓的醬驢肉聽說一斤得三百塊錢,你哪來這麼多錢?”
“我沒有錢,是賈隊長給的錢。”
“給了一根金條?”二丫撇著嘴說道。
“是,我親眼看到的,給了一根金條。”
“二丫,去給我拿根棍子來。”許老頭氣的站了起來:“你今天出門,我擔心你讓人欺負,更擔心你跟著賈貴學壞,可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你不僅搶人東西,還學壞說假話。你爹娘把你哥倆托付給我,我沒有管好,讓你長歪了。”
“叔,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要相信我。”小武一看許老頭生氣,也忙站起身,拽著許老頭的胳膊。
“爹,給你棍子,打他,讓他不學好,讓他說謊。”
許老頭接過棍子,照著小武身上肉多的地方就招呼上去。
“啊——叔,我說的都是,啊——真話,你要相信我,啊——,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小武一邊躲,一邊辯解。
“賈貴吃飯會給錢?啊?還給一根金條?我讓你不學好,啊?我讓你不說實話?”許老頭一邊揮著棍子,一邊說道。
“真的,啊——叔,賈隊長本來不想給錢的,我說了他才給的。真的,你們要相信我。”
這話說完,許老頭手裡的棍子攻速更高了,不過命中率有點差強人意。
“你說給他就給,啊?你是他爹呀?還敢胡說八道,我今天非得把你這棵長歪的樹給扳直溜了。”
小武覺的真冤,說的都是真話,可是許叔和二丫愣是不相信。
原本以為,自己拿回來好吃的東西,二丫會笑的像花一樣。
可是,自己不但沒有看到花開,反而挨了一頓胖揍。
不過他並沒有著急,隻要二丫不說那種像是用刀子紮心窩子的話,他就不會起急。
反正老頭沒勁,打在自己身上,也不疼。比起自己以前被吊在樹上打,傷害差遠了。
打了好一會,小武依然活蹦亂跳,倒是許老頭累的打不動了,扶著膝蓋氣喘籲籲。
“叔,二丫,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怎麼就不相信我呢?不信你們可以去問賈隊長,去問孫掌櫃。”小武也沒有站的太遠,就是一棍的距離,努力的辯解著。
“叔,這是怎麼了?我從巷子口就聽到小武在叫,他又闖什麼禍了?”大武從門外走了進來。
“大武哥,小武哥跟著賈貴搶人家東西,還說瞎話。”二丫兩句話就把話說清楚。
“叔,你歇會,彆氣壞了身子。我來替你教訓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說著大武就去撿地上的棍子。
許老頭急忙攔住,他怕大武沒個輕重,萬一打壞了。
“大武,要不這樣,我琢磨鼎香樓這會應該還沒有打烊,你去問問孫掌櫃,小武拿回來那半斤驢肉到底怎麼回事?”
“對,你去問問,看我有沒有說瞎話。孫掌櫃因為我幫他要到錢,還多給了我一兩呢。”小武躲的遠遠的,歪著腦袋說道。
自己真的太冤了,挨揍倒是小事,反正已經習慣了。
可是不能讓二丫誤解自己。
“行,叔,我這就去問問。您彆著急,我很快就回來。”大武轉身跑出院門。
小武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瞪著眼睛委屈的看著二丫。
二丫從屋裡拿了個凳子,放在許老頭屁股下麵,扶著他坐下。
“爹,你坐下歇會,歇會再打。”轉頭又對著小武說道:“你等著大武哥回來,要是你說瞎話,把你吊樹上打。”
“哼,等就等。你待會要給我道歉。”小武歪著腦袋說道。
“爹,你說小武哥會不會說的是真的。”二丫湊到父親身邊,小聲的說道
許老頭搖搖頭:“不可能吧。小武,你過來。”
“叔,你說,我能聽見。”小武站起來向前挪了兩步,又坐在地上。
“你把你今天從出門到進門這中間發生的事,細細的給我說一遍。”
兩刻鐘後,父女兩人都目瞪口呆的對視了一眼。
小武這頓揍挨得不冤,這聽起來也太匪夷所思了。
“你說賈貴主動帶你去鼎香樓吃飯?”許老頭問道。
小武點點頭。
“他吃完飯想欠賬,你說他是欠錢不還的人,他就掏了根金條給了孫掌櫃?”二丫問道。
小武點點頭。
“你想留下點肉拿回來給二丫,他讓你吃完。然後再專門給你打包了半斤肉,讓你帶給二丫的?”許老頭問道。
小武點點頭。
“爹,要不你再打他一頓吧。這怎麼聽怎麼像是瞎話。”二丫說道。
小武沒有說賈隊長教他怎麼追求二丫,怎麼給大武使壞,他覺得不好意思。
他也沒有說賈隊長和老馮商量著要搶皇軍的補給,他覺的有些事不應該讓太多人知道。
小武一隻手撐地,隨時做好逃跑的準備。
“有本事等大武回來。”
沒多久,大武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
院子裡的三個人都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他,說的是真的。”大武眼神複雜的看著小武。有欣慰,也有惋惜。
欣慰,是因為自己這個傻弟弟長大了,做的事給父母和許叔長臉。
惋惜,沒有打他的借口了。
許老頭還在看著大武,不是自己不相信,是這事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叔,是真的,孫掌櫃把小武好一頓誇。說他敢當麵說賈貴欠錢不還,是個仗義的好孩子。”
“哼。”
小武從地上站起來,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頭仰的高高的。
“小武哥,你真了不起。爹和我都怕你跟著賈貴學壞了。沒想到,你不但不壞,還能做好事,你真了不起。”
許老頭張了張嘴,沒說什麼。自己是長輩,打錯就打錯了,還能讓自己給他道歉咋的?
閨女這一張口,就不用自己說什麼了。
“哼,叔打我是應該的。你憑什麼說讓我以後不要來了,還說我的東西臟。我一口也舍不得吃,都給你拿回來。你竟然那樣說我?”小武越說越委屈。
“小武哥,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你身上還疼嗎?”二丫皺著眉頭一臉心疼。
“我挨揍都習慣了,叔力氣不大,這會一點都不疼了。好了,我也沒怪你。”
“嗯,小武哥,那驢肉真香,我想吃了。你去給我爹把他的地瓜燒拿出來,讓他就著喝點。”
“行,我去給你們拿。下次,我想辦法給叔弄點好酒喝。”
小武屁顛屁顛的跑進屋。
二丫眼中透出一絲狡黠。
大武看著二丫,手伸進兜裡,捏了捏,沒有拿出來。
許老頭看著三個孩子,眉頭皺了起來。
哥倆的心思他能不知道嗎?
可自己就這一個閨女,這可怎麼弄?
唉,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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