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盧曉瑩是被這位泰國老籃子擄走的?
我來版納森林的第一夜,就接連遭遇了種種變故,先是在雞爪山遭遇黑苗伏擊,從四姐家出來後,甚至沒來得及休息片刻,盧曉瑩又落入了壞人手中。
老撾邊境的這方森林,隱藏著太多未知和凶險,森林並不好客,它會以最迅猛無情的方式,掠奪走弱者眼睛裡的光,再給它空洞的軀殼注入一劑名叫恐懼的毒藥。
我眸子變的愈加陰冷了,目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花枝,瞧向洞口,我不敢再靠近了,龍婆木對氣場的捕捉非常敏銳,甚至遠在七百米之外,我的行蹤都有被暴露的可能。
我伸手捂住口鼻,讓自己保持著一種氣若遊絲的狀態,我看見洞口老井旁,擺放著一口大鑼,周圍的苗圃裡種著些草藥,在苗圃不遠處,站著三個大老爺們。
其中一人身形消瘦,五十來歲,禿頭,僧人打扮,這老癟犢子一定就是龍婆木了。
龍婆木背負而站,抬頭看天,神色倨傲無比,一旁那兩人則正在激烈地爭吵著。
這兩人都身穿迷彩服配黑膠鞋,典型的南方農村蠢漢,其中一人體型略胖,四十來歲肥頭大耳,正在另一人的胸膛上用力指點著:
“姚樹林,你特麼的老光棍一條,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你以為老子就怕你了?”
“盧曉瑩那麼漂亮的小美妞,嬌滴滴的小花朵,插到你這堆老牛糞上,這得多糟踐啊?”
“我告訴你,盧曉瑩嫁給誰,也不能嫁給你!你們的這樁婚事,我張海偉第一個不答應!”
張海偉?
我聽這名非常熟悉,回憶了一會,我總算想起來了,這個人,是一切惡的起點,盧曉瑩的父親,就是被這狗嘰霸東西給活活打死的!
張家聽信風水先生的建議,要把祖墳遷到盧家果園裡,盧家不答應,張海偉懷恨在心,在村裡糾集了些人,把盧曉瑩她爹堵在家門外邊,活活痛毆致死。
這場慘劇發生時,盧曉瑩並不在場,後來母親告訴她,說她爸爸被打的那慘樣,還不如一條狗,說打狗都不會下那麼狠的手,那麼老實善良的一個人,說那臉被磚頭和鐵鍁拍的血肉模糊,五官都已經無法辨認了……
我冷冷掃視著張海偉,大家記住這人的造型,年齡在三十五到五十之間,光頭,肥頭大耳一臉的油,就這種類型的中年人,已婚,無業遊手好閒的老比瞪,一定是社會毒瘤。
你去每個城市的燒烤攤看,你都能找到這樣的人,光著膀子,一身肥肉地坐在那大喊大叫,你都能從這些人身上,直接看到他們的前世——一群被圈養在豬圈中,與糞便為伍的豬。
之前唐市燒烤攤慘案,以及不久前女孩被調戲辱罵,父親阻攔被圍毆的新聞,不都是這種人乾的麼?
要是沒有張海偉,盧曉瑩那老實巴交的父親就不會死,盧家也不會被惡毒親戚們吃絕戶,盧母也不能上吊。
我希望每一個張海偉都趕緊,立刻以最淒慘的方式死去,但後來我一想,這種人的存在,恰恰喚醒了人們內心對善,對公平的渴望。
惡,倒影出了善,窮人的苦難,讓富人倍感溫馨,如果沒有貧窮的比照,那富有將毫無意義,如果每一個弱小都能被公平的保護,權力和關係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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