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啥都能講嗎?不能泄露出去吧?”
劉小燕道:“我們都是罪人,我們都渴望得到陰師的寬恕,在這裡,一切罪都會被接受,被原諒。”
眼鏡男點了點頭,就開始講了:“我是一個單位的會計,我喜歡看女主播跳舞,我給她們打賞,當榜一大哥,直播間裡那群屌絲舔狗,每次見我來了,都大哥大哥地叫,女主播撒著嬌喊我老公,我可有麵兒了,然後就約出來搞唄,我自個的工資肯定不夠,我就挪用了點公款,還借了些網貸。”
“我現在的訴求呢,沒彆的,就是求財,趕緊把洞堵上,彆給我整坐牢了。”
劉小燕聽完,微笑道:“陰師聽聞了你的訴求,如你所願,你的苦難煙消雲散了!”
眼鏡男顯然不太相信:“這就完了?錢呢?”他還抬頭瞅著上方的紅衣,期盼紅衣裡能掉出點現金來。
和之前如出一轍,衣袖裡散出一團紅霧,一溜煙鑽進眼鏡男的鼻子裡,下一秒,他手機就響了。
我才不在乎陰師會以何種方式如他的願呢,反正都是虛妄的假象。
我繞開人群,一步竄上講台,眸子死死盯著眼鏡男的影子。
這一回,我看的清清楚楚,隻見從紅衣裡伸出一道手臂形狀的影子,這影子跟蛇似的,又細又長,淡到幾乎不可見,我都站的這麼近了,又有佛光加持,這才勉強看清。
這手臂摸到眼鏡男影子的腦門上,輕輕一撕,像撕紙片似的,直接將他腦門撕下一小片,用長長的手指甲捏著快速縮回,鑽進了紅衣裡。
我低頭若有所思,我沒猜錯的話,眼前的這件紅衣,相當於陰師的骨灰盒,互助會的運行原理,是先把人騙來,用高維能量滿足這些可憐蟲的願望,然後趁機搶奪他們的魂兒。
陰師吞這些活人的魂,來獲取複活的養料。
我的視線透過紅衣,直視其空虛的內部,我已經隱約看見一個赤身男子,正盤腿懸浮在紅衣中,懷裡捧著大量活人魂魄碎片,往嘴裡大口塞著,咀嚼著。
這種搶魂的方式很卑鄙,卻不是對誰都奏效的,陽氣充足,內心善良坦蕩的人,站那給它搶,它也搶不來一根頭發毛。
所以你看看,互助會吸納的都是些什麼人啊?各種絕望到走投無路,被生活徹底壓垮,或者是一些心術不正之徒,沒有比這些人的魂更好搶的了。
眼鏡男對著電話嗯嗯了半天,掛了。
他抬起頭,直勾勾看向劉小燕:“邪門了!我一個親戚,好幾年前借了我二百多萬,這些年我一直要不上,剛才他突然打電話,說明天就給我打款?”
“二百萬,雖然不夠填洞,但這至少是個很好的開始啊!”眼鏡男笑的貪婪又愚蠢。
虛假的喜悅,是如此的蒼白和空洞,也許親戚真要給他打錢,也許隻是酒後的一句玩笑,將來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
我低頭看向眼鏡男的影子,陰師或許對之前的父子還有一絲憐憫,搶走的並不多,但對眼鏡男下手很重——他幾乎被撕走了一整顆腦袋,他影子的脖頸上麵,已經空無一物了。
好多人搞不懂靈魂是什麼,靈魂是陽壽陰壽,元神,氣運,意識的綜合體,一個人靈魂被搶走一部分,他可能一時反應不到,但很快他就會感到不對勁了,老姨曾接過一個案子,有個人被搶走半截魂,說那人恍恍惚惚,問啥都不知道,而且走路腳不沾地,跟飄著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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