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剩下的人都嗬嗬的笑了。
徐廣海這才繼續說道:“既然是老大哥,我就最有發言權了,在林海身上,我確實看走眼了,剛才進屋的時候開了點玩笑,事實上,那天回家之後,我很快就冷靜下來了,並對林海刮目相看。”
大家都默不作聲,認真的往下聽去。
徐廣海繼續說道:“小夥子有擔當,關鍵時刻不掉鏈子,原則問題上寸步不讓,具備黨員乾部的優秀品質,後來的一切,更是讓我讚歎不已,獨鬥悍匪的膽識和勇氣,絕對值得我們學習啊,來吧,我敬你一杯!”說完,竟然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林海受寵若驚,趕緊也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和徐廣海碰了下,然後一飲而儘。
他的臉上掛著謙恭的微笑,可心中卻隱隱的感覺有些異樣。
他太了解這位老上司了,笑眯眯誇你的時候,往往背後的刀,已經磨得飛快了。
很快,話題就轉到了丁兆陽身上。
“對了,你們聽說了嗎?丁兆陽有個紅顏知己也被殺了。”有人神秘的說道。
話音剛落,就引來了一片恥笑之聲。
“你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吧!”陳勇笑著說道:“都多長時間了,你還當新聞呀。”
那人愣了下,苦笑著道:“是嘛,我是昨天才聽說的,看來消息太閉塞了。”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孫國林聽罷,壓低聲音說道:“那女的叫孫敏,在市電視台工作,前段時間突然辭職了去南方了,結果到了之後第二天就死了,開始懷疑是自殺,後來才確定為他殺。”
孫國林是東遼檢察院的副檢察長,雖然不屬於公安係統,但這方麵的消息肯定掌握得要多一些。
“經偵查,她平時注射的胰島素被掉包了,作案手段非常高明。”孫國林說道。
徐廣海聽罷,沉吟片刻,問道:“這個孫敏和丁兆陽是什麼關係?”
“據傳他們倆是情人關係,但沒有實質性證據,反正是很密切。”孫國林說道。
大家都連連點頭。
“這是殺人滅口啊!看來,孫敏也掌握了不少內情!”徐廣海皺著眉頭說道:“丁兆陽這哥們是非要把東遼攪個天翻地覆啊。”
孫國林笑著道:“是啊,但跟咱們都沒什麼關係,聽說和省裡一些領導之間的事比較多。”
“彆人我不清楚,反正我壓根就沒瞧上丁兆陽,油頭粉麵的,一看就不是靠得住的人。”徐廣海笑著說道。
本來躺在沙發上的白曉光緩過來了些,聽了徐廣海的話,閉著眼睛說道:“你彆自我感覺良好了,那是人家沒看的上你,自己啥身份不知道呀,馬上都要滾蛋了,丁兆陽那種人,怎麼可能會搭理你呢!”
一番話把大家都逗笑了。
徐廣海也笑:“丁兆陽確實是個人才,彆的不說,至少在搞女人這方麵,比我們在座的都強,快五十的人了,還有個小姑娘的紅顏知己,精力多充沛啊,再看我們,連家裡的黃臉婆都應付不了啊。”
談到女人和性,在座的男人們都有些興奮了,彆看這些人平時都一本正經的,但在這種場合還是很放鬆的,頓時聊得熱火朝天。
“其實啊,孫敏跟丁兆陽不是那種關係的。”徐廣濤突然說道。
大家都是一愣,連忙追問原因,徐廣濤則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跟孫敏很熟的,她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當年受過丁兆陽的資助,連電視台的工作都是他給安排的,所以,大家就都以為是那種關係,其實,人家很清白的,對了,林海應該也認識她,對吧?”
其實,在大家把話題轉移到孫敏之死的時候,林海就已經意識到了潛在的危險,為了減少麻煩,他借故去洗手間躲了一陣,原本以為出來之後話題就岔開了,不料大家談興正濃,而且還越聊越深。
徐廣濤的話剛說了一半,他便預感到這小子沒憋好屁,正在思考對策,不料對方已經出招了,而且上來就直奔死穴。
這真是個鴻門宴啊,雖然沒有項莊舞劍和暗中埋伏的刀斧手,但照樣是殺機四伏。
常力說,隻要他和孫敏之間的關係泄露出去,麻煩立刻會找上門來,而徐廣濤現在在做的,就是為麻煩打開大門。
而且,是以一種無可挑剔的方式。
人家首先自己承認和孫敏認識,其次,采用了明知故問的方式,逼他自己承認。最關鍵的是,酒足飯飽之後的閒聊,本來就是天馬行空,說什麼都可以,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沒有任何毛病。
怪不得非要等黃曙光來了才開飯,看來,今天這一切,都是精心設計的啊。
丁兆陽確實與黃嶺籍的小圈子來往不多,這一點,從u盤上的內容就可以證實。雖然沒有逐個仔細的看,但好像真沒有涉及到在座的諸人。
而丁兆陽與黃曙光之間的關係就非比尋常了,上次黃曙光宴請林海和王心蓮,席間的各種威逼利誘還曆曆在目,由此可見,這位黃副市長與丁兆陽或者程輝之間肯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今天特意把這位黃嶺的女婿找來,前麵又做了大量的鋪墊,為的就是徐廣濤這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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