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講,這個房間裡的幾個人鬥的越厲害,對他就越有利。
屠東陽在徐集鎮的時候,老書記秦陽就深諳平衡之道,暗自給他培養了不少對手,讓他一個鎮長總是束手束腳,不管乾什麼都要看他的臉色。
雖然書記主持黨委,鎮長主持政府,但人家畢竟是一把手,想要給你一個鎮長套上枷鎖,那能有三百六十五種套路,保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樣。
屠東陽很滿意何衝鄉的現狀。
兩個少壯派,一上來就鬥得不可開交,很符合他的利益。
隻是梁棟似乎有些弱勢了一些,他怕梁棟不是何義光的對手,出現一邊倒的狀況。
一個副鄉長主持政府,現在還沒解決正科待遇,話語權就有些先天不足。
今天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何義光就逮著這個漏洞,胡亂發了一通脾氣,你還不能說他沒有道理。
在座九位委員,隻有他何義光跟屠東陽是正科級,屠東陽是一把手,他就不說什麼了,這次席自然也就非他這個正科級人大主席莫屬了。
於文海也反應了過來,知道何義光為何發脾氣。
隻是,這反應過來以後,反而讓他更加為難。
梁棟隻是笑了笑,並未說話,默默地拿起筆記本,繞到另一側,很自然地坐到那裡,然後翻開筆記本,不知道在上麵寫些什麼。
何義光也是一愣,有一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
人家不接招,他也不好窮追猛打,就悻悻地走到梁棟讓出來的位置上,把筆記本重重地甩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不知他是不是坐到了什麼東西,還欠欠身,用手在下麵摸了一把才算坐踏實。
碰頭會沒什麼重要內容,大家也就是互相認識認識。
按照慣例,屠東陽是外來的書記,這個碰頭會應該由梁棟主持。
可是,何義光坐好之後,就開始侃侃而談。
他一個人大主席主要職責就是負責人大這一塊的工作,工作性質相對務虛,但他張口閉口就是全鄉經濟展望、人事考核任命等,把鄉長、書記、組織委員的話全給講了,聽得在場之人都一愣一愣的。
屠東陽麵露不悅,不過沒有說話,隻是拿著筆在本子上寫個不停。
等到何義光好不容易講完,屠東陽敲了敲桌子,說:“我以前在徐集擔任的是鎮長,對黨政不分家之苦深有體會,黨委主要責任是為全鄉政治發展掌握好方向、製定好政策、搞好黨建工作、監督好鄉政府的各項工作,抓大放小,相對務虛,而不是把手伸得太長,事事過問,事事要管。咱們幾套班子,各有各的工作範圍,大家各司其職,各行其道,方可秩序井然,才不至於大家都攪合到一起,亂作一鍋粥。”
何義光那邊剛剛講完,屠東陽這邊就啪啪打臉,一點麵子都沒留,並非為了彆的,隻是他怕何義光仗著老子,仗著何家枝繁葉茂,以後會尾大不掉。
他就是要告訴何義光,你一個人大主席,乾好你那一畝三分地的活兒就行,其它的,不管是黨委,還是政府,都與你無關。
屠東陽最怕的就是梁棟一個副鄉長,頂不住老何家的壓力,成為老何家的一個傀儡。
新來的宣傳委員叫楊絮,是縣委宣傳部部長嶽菲的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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