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街上的人已經散的七七八八,吹著河風,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心中頓時釋然,果然是有點風寒了。
懷疑自己生病,慕遠之便不再多留,送宋稚回家後便乘著馬車帶著禦林軍浩浩蕩蕩離去。
等他走遠,宋稚才鬆一口氣。
她四下張望起慕南祁,夜幕中卻一直不見他的身影。
等她回過身,冷不丁的撞進一個結實的懷抱。
“看來六弟對你是認真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慕南祁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但從他細微的神色中還是可以分辨出他不那麼高興。
宋稚道:“拓跋公主對你還是認真的呢。”
慕南祁:“她已經賜婚了。”
宋稚:“對啊,賜婚的正是你六弟。”
慕南祁見她這樣子像極了伶牙俐齒的小貓,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不是說想和我遊湖,現在還去嗎?蒼筇回來了,柳若虞也在那裡。”
“去去去,當然去啦。”
宋稚當即拉著慕南祁就走,她這幾天都沒有看到柳若虞,還挺想她的。
乘坐上馬車,兩人很快來到湖邊。
老遠,就看到了一身騷包藍衣的蒼筇與柳若虞坐在一艘小船上溫酒煮茶。
她們一過去,蒼筇就大聲道:“快點快點,我還要帶姐姐去看湖心月呢,去晚了看不到你們負責嗎。”
兩人習慣了蒼筇這大大咧咧的性子,沒有多言徑直坐了進去。
她們進去後,船夫站在船頭開始劃船。
一葉扁舟映著月色緩緩移動,宋稚衝柳若虞眨眨眼睛,“你今天興致不錯呀。”
能同意和蒼筇一起出來玩兒,實在難得。
聞言柳若虞幽幽的看宋稚一眼,“不是你把我賣了兩頓飯嗎?”
宋稚當即坐正正眼觀鼻鼻觀心不再說話。
蒼筇才不管那麼多,剝好一顆葡萄遞到柳若虞嘴邊討好道:“姐姐嘗嘗,這葡萄可是我親手挑選采摘回來的。”
柳若虞指若青蔥,撚起葡萄朱唇輕啟吃下。
蒼筇立馬笑的很滿足,正要繼續剝,被柳若虞攔住,“我吃飽了。”
蒼筇訕訕放下葡萄,又眼睛一亮拿起旁邊的茶水作勢要添,卻發現柳若虞的杯子還滿著,隻好失落的放下茶壺。
正思索著還能獻什麼殷勤時,就看見對麵兩人一副不齒的樣子看著自己。
他輕咳兩聲,裝作不經意般仰頭岔開話題,“哇,今晚的月色可真美。”
“……”
微風拂過,沒有一個人回應。
場麵有些尷尬,蒼筇不自在的皺了皺鼻子。
柳若虞見孩子實在傻,沒忍住打起圓場,“稚兒學堂準備的如何了?”
宋稚道:“地方改建的差不多,最多再過十日便可以完工,我打算假意在前堂擺上胭脂水粉賣掩人耳目,再等女子進店時先潛移默化給她們灌輸女子亦能胸懷大誌的想法。”
長久思想被束縛,女子們幾乎已經默認自己人生最大的意義就是成親生子,生不出兒子,就一個接一個的生,直到生下為止。
多少女子,死在了這一胎又一胎的往複中。
運氣好的嫁個好人家,多少有點盼頭,運氣不好的遇到一個窮苦的家、惡毒的媽、好吃懶做毆打媳婦還賭博的他,那才叫淒慘。
按這種情況,就算皇帝同意她開設女子學堂也不一定有多少女子願意去學,更不會有意識送女兒去學。
所以,她得先改善源頭。
聞言,蒼筇主動道:“我家有那麼多賣胭脂水粉的鋪子,你隨便拿些去擺著吧,省得進貨花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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