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諸葛瑾說出的條件,不得不說,呂布心動了。
即便現在被劉備一而再,再而三的坑,呂布還是有些心動。
因為現在的局勢,壽春城就在眼前,而劉備已經掌控了淮北局勢,他現在可是進退不得。
如果要進,前路被堵,憑他也攻不下壽春。
如果要退,這一次就算白來,即便他現在背刺劉備,頂多也就出一口惡氣,沒有實際利益。
反之,隻要劉備的承諾算數,一旦壽春陷落,他就能得到大量錢糧。
這種條件由不得呂布拒絕!
可終究還是被坑多了,呂布下意識還是有些抗拒道:
“先生空口無憑,布實難信也!”
“須知我軍並無根基於此,若是取下壽春之後,爾等出爾反爾,又當如何?”
不過他話一出口,諸葛瑾便搖頭道:
“將軍此何慮也?須知我軍今至於此,乃是奉詔而來,將軍來此,亦為國事!”
“我等本是友軍,不當交惡!”
“我軍所以提出此議,乃因我軍獨立難取壽春,須借將軍之力。”
“兩家共取城池,自當共分所獲。”
“但因將軍根基遠在下邳,難以在此立足,故我軍方才決議以錢糧酬謝。”
“事成之後,將軍自可取錢糧而去,我軍自據城池再討國賊,此乃共利兩家之事,我軍為何要反悔?”
“再者,先賢有雲:人而無信,不知其可。”
“我主自北地而來,及至今日,已是信譽著於四海,將軍不信在下之言,難道還能不信我主信譽?”
“若是我等出爾反爾,日後便是得了壽春,又如何立足於此?”
聽著諸葛瑾之言,呂布不由暗自點頭。
道理也是這麼說的,這是兩家共利之事,劉備沒道理出爾反爾。
再者,彆的不說,劉備這個人的信譽還是可以的。
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做出過什麼背信棄義之事。
至於之前在徐州之事,貌似也是他這邊先發難,劉備也沒有什麼反悔相攻的狀況。
思來想去,呂布不由再度頷首道:
“既然劉玄德真欲討賊,吾便應之,不過即是爾等要讓城池,便先把那西曲陽讓出來與我軍容身。”
“至於討不討賊,先到壽春再說!”
聽得呂布此言,諸葛瑾麵露笑意道:
“故知將軍雅量,即是將軍應諾,不妨與一封手書讓在下帶回去,在下此處也有主公手書一封。”
“如此互遞盟約,將軍也可安心,來日若我軍真有反悔舉動,將軍便可以此書為證!”
讓呂布給出承諾,這是秦瑱特地要求的,一方麵是為了限製呂布,一方麵是為了方便翻臉。
但呂布自不知曉秦瑱的心思,一聽要遞交盟約,心裡反倒放心了不少,抬手道:
“汝將那劉備手書與我一觀,若果然如你之言,吾自當回書一封!”
諸葛瑾聞之,便將劉備所寫書信遞上,呂布一看,隻見信上所寫之事,與諸葛瑾所言並無差異。
見得此狀,呂布便令人拿了布帛前來,也寫了一封回信。
彆看呂布是個武人,實際上也頗有文化,以前在丁原麾下還做過主簿,區區公文自然難不倒他!
如此寫了一封手書,他又交予諸葛瑾觀看,可諸葛瑾看完之後,卻搖頭道:
“溫侯手書還差一句,取城之後,不能為禍百姓!”
“須知我軍此番隻取城池,錢糧皆被溫侯所獲,我軍不求府內錢糧,隻願百姓得安,還望溫侯切記約束士卒,不可率兵劫掠!”
他一語說出,呂布眉頭即是一挑,似侯成等皆是麵露不善之色。
因為這一條限製的不是呂布,而是他們。
畢竟這個時代將軍攻城的動力,就是入城燒殺搶掠,這一條一出,他們可算是要白忙活了。
但眾人終究還是畏懼呂布威勢,不敢多言。
呂布也知劉備曆來是這個脾氣,也不以為異,將手書取回之後,添上了一句便道:
“先生再觀,有何錯漏之處!”
諸葛瑾拿回來細細看了一眼,這才點頭笑道:
“將軍真乃信人,如此在下便可回去複命矣!”
他這裡一口一個雅量,一口個信人,聽得呂布心中那是一陣舒坦,不由撫須笑道:
“先生自回去複命,切記讓玄德早些撤出駐軍!”
諸葛瑾聞之,自點頭道:
“將軍放心,在下一歸,我軍自會立即交出城池!”
說完,便對眾人行了一禮,方才離去。
待得諸葛瑾離去之後,隻見呂布笑容一斂,環顧眾人道:
“諸位說說,劉玄德此次謀劃,可有算計?”
眾人聽著,皆是一陣無語,懷疑有算計你先彆應啊,現在應了又來問算計又是何故?
但眾人心裡雖然吐槽,卻還是思考了一會兒。
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什麼異常,畢竟城池就在眼前,總不能入了城池卻沒錢糧吧?
如此想著,許汜與王楷相繼出列道:
“劉備這般行事,應無異常之處!”
眾將自然也不發言,唯有侯成不滿方才諸葛瑾之態,對呂布道:
“主公務須小心,末將觀此人巧舌如簧,非信人也!”
對於侯成的建議,呂布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無妨,且看看劉備讓不讓城就是!”
如此論了一番,見眾人也沒什麼建設性發言,呂布自是揮手讓眾人離去。
他們這裡散會,那邊諸葛瑾行出營後,便一路朝著城內返回。
見得劉備與秦瑱之後,言說諸事,又將呂布所與手書給出。
劉備看罷手書,便即勉勵了諸葛瑾一番,又讓其退去,方才對秦瑱笑道:
“這諸葛子瑜,年紀雖輕,行事卻頗為穩重,可付大事!”
秦瑱一聽,便知劉備頗為看重諸葛瑾。
畢竟,劉備的可付大事,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領受的。
心知此事,他即點頭笑道:
“子瑜胸懷寬廣,溫厚誠信,明公願與大事,自無不可!”
劉備聽著,微微一笑,並未過多言語,隻是拿起手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