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呂布已經應諾,我軍又當如何行事?”
見其又說起正事,秦瑱即道:
“呂布此人曆來無信,故當以信待之,方可取信其人!”
“即是應了他讓出城池,便令駐軍撤出,先讓呂布入城,再行邀請呂布西進,先至壽春城下,探探敵軍虛實!”
也是不管什麼陰謀詭計,最終都要落到實處,不去壽春城下看看,就要商議取城,那是空談之語。
劉備作為大將,自知此意,當即應諾。
一麵著人前去讓徐盛撤出西曲陽,一麵有令下蔡陳到準備南下,調集兵力,進攻壽春。
劉備讓出了城池,呂布自是領軍西進,一路來到曲陽城下,便見城門洞開,劉備軍果然已去。
入得城中,打開府庫一看,又見其中囤放著千石糧食,又有不少錢財輜重。
見得此狀,呂布自是大悅,對左右讚道:
“劉玄德真信人也,今即與城池,又留輜重,乃助我軍於此立足也!”
見劉備這麼給麵子,呂布自也是約束士卒,不準士兵劫掠。
在他看來,反正都要取壽春劫大戶,這點窮鬼的錢糧,他也看不上。
如此將歇兩日,又見劉備派來信使,邀請他一道出兵。
呂布亦是心急想取城內錢糧,便應了劉備之邀,一道朝著壽春城下行來。
他們這麼一動,消息便朝壽春傳來。
紀靈一聽兩軍聯合而來,頓時就慌了。
因為之前袁渙設計之後,他們就聽到了劉備進軍兩縣的消息。
本以為兩家已經交惡,又見孫策北上,他便安下心來。
不想孫策還未抵達壽春,劉呂兩家便已經協同而來,他因看不清形勢,急忙叫來袁渙問道:
“劉備小兒果然難對付,前聞他已取兩城,我還道兩家必然交惡。”
“不想此人竟然還是能說服呂布一道進軍前來。”
“現在兩家未曾交惡,這可如何是好?”
而袁渙一聽這話,卻是眉頭一皺道:
“將軍可知劉備如何說動的呂布?”
紀靈聞言,頓時搖頭道:
“說來也是奇怪,那劉備本已奪取陰陵與西曲陽二城。”
“呂布本來夾在其中,進退兩難!”
“我本以為兩家會就此交惡,不料前日忽聽呂布進駐西曲陽,而後便聽兩家合軍而來,屬實不知何故!”
聽著紀靈之言,袁渙思慮了一會兒,便即長歎道:
“若果是如此,我軍恐怕是盼不上孫策了!”
紀靈一聽,自是一臉奇怪:
“先生此言何故?雖是劉、呂兩家未曾交惡,可現在不還有孫策未至?”
“眼下孫策已經自合肥北上,至多五日便可抵達壽春,何言我軍之謀斷難成也?”
見紀靈不知其意,袁渙就是一臉苦澀:
“將軍有所不知,我軍動三家之謀,在於三家之利相同,故以城池謀孫劉,以錢糧謀呂布。”
“而現在劉備如此,可見已經勘破我軍之計!”
“他先取城池,乃因不懼與呂布交惡,即是如此,為何又與之?”
“必是劉備軍已探知孫策北上,看出了我軍算計,提前交好呂布,用以破解我軍引三家相攻之策!”
“彼等既然能說動呂布,便能說動孫策!”
“若劉備真能說動孫策,那我軍又如何能用孫策?”
紀靈一聽這話,就是一陣驚訝:
“劉備安能為此?他能以城說動呂布便罷,又當如何說動孫策?”
“無非便是承諾助孫策取合肥!”
袁渙想也不想便搖頭道:
“要破我軍之計的唯一辦法,就是劉備承諾把合肥交給孫策。”
“現在孫策北上,是因合肥難取。”
“而劉備現在於此,也難取壽春,若劉備承諾與孫策取合肥,讓孫策助自己奪壽春,則兩家之難頓解!”
說到此處,他不由感慨道:
“劉使君這回算是得了一能人啊,有此人在,我軍便是再謀,也無大用!”
直到現在,他還沒探清楚劉備的軍師是誰。
但他可以肯定,這貨就是屬泥鰍的!
看著貌似都要入網了,竟然又被對方給鑽出來。
有這種人當對手,著實讓他束手無策!
不過有一點他想不通,從劉備的種種行徑來看,分明就是想要全據淮南。
不然之前就不會冒著和呂布交惡的風險奪取陰陵。
可現在一見孫策北上,劉備軍就換了一種態度。
難道是準備與孫策平分淮南?
亦或是說,劉備還有後手,可以讓孫策把地盤給吐出來?
這一點,他有些想不通透。
如果是前者,那不符合劉備軍的利益,不取合肥,就取不了廬江,頂多控製淮河一線。
如果是後者,那恐怕劉備軍布的局,比現在看起來要大的多!
可以想見,劉備多半是在下一盤大棋,而整個淮南,貌似都是棋盤,而他們這些人,不過都是棋子。
但他們即是棋子,誰又才是與劉備奕棋之人?
孫策?呂布?陳瑀?亦或是曹操?
袁渙正在思慮之時,卻聽紀靈問道:
“現在即是謀之無用,我等又當如何處之?”
相比袁渙來說,他現在壓力更大,因為袁渙隻是出謀劃策,謀劃失敗,那沒什麼影響。
但他卻是壽春城內主將,敵軍兵臨城下,沒有辦法應對,那是要壞大事的。
不過袁渙顯然不是那等不負責任的人,見紀靈如此,他便對紀靈道:
“將軍莫急,敵軍雖不中計,我軍城內卻還有兵馬,尚可軍爭。”
“如今敵軍未至,可先派探子探探敵軍動向,再行議對敵之策!”
紀靈聞之,心想空談也不是辦法,索性派出探子外出探查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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