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
隨著長孫無忌,狀若瘋魔一般下達命令。
把守在窪地四麵八方,早已經準備好火油的雁門郡士卒們,紛紛響應。
“啪啪啪”的陶罐落地的聲音,隨後傳來。
濃烈刺鼻的火油味道,以及長孫無忌此刻幾乎毫不掩飾的瘋狂殺心,終於是讓此刻這些已然是走投無路的佛門惡僧們。
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懼。
“不,住手,我們願意投降,我們願意投降,不要放火!”
“我,我不打了,求趙國公饒過我們,我們願意繼續挖河道”
“饒命啊,趙國公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眾人紛紛跪在地上,或是跪地叩首,或是想要從周圍的土坡爬上去,卻是被士兵鋒利的長矛,再次逼了回去。
悲戚的哭嚎聲中,長孫無忌身旁幾個官員,不由有些猶豫起來。
“總督要是全殺了,我們河道這邊就要全都停工了,這”
“是啊總督大人,要不,就給他們戴上鐐銬,再狠狠收拾一頓,讓他們繼續挖河道”
這樣的話音剛剛落下。
長孫無忌這邊還沒有說什麼,身後一道冰冷的聲音卻是已然傳來。
“這些人罪無可恕,一個不留!”
幾個太原府工部的官員,回頭,剛想說什麼,當看到來人,瞬間一個個麵色一變,急忙低頭行禮。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長孫無忌回過頭來,一張憔悴的臉上,原本一臉憤怒甚至猙獰老臉,此刻隨著看到李承乾出現,卻是在頃刻間,倏然一顫。
滿是血絲的雙眼之中,瞬間有兩行淚水湧出。
“殿下,我”
李承乾擺了擺手,目光瞪了一旁的雁門郡郡守一眼。
“還愣著做什麼,難道還要孤親自動手不成?!”
聞言,回過神來的雁門郡郡守,頓時麵色一變,急忙揮手喝令手下兵士。
“點火!送這些佛門惡賊去那極樂世界!”
“點火~”
“點火~~”
“”
一道道聲音在此刻現場傳開,窪地之中,聽到這道聲音的佛門惡僧們,紛紛麵色大變。
原本跪在地上求饒的人,在看到那一個個劃過一個拋物線。
從頭頂飛落而下的火把,也是瞬間慌了神。
再也顧不上其他。
紛紛不要命了一般,瘋狂的朝著麵前的土坡上方衝去。
“啊啊啊啊!”
淒厲的哀嚎聲,隨著滿是刺鼻煙氣的火油被點燃,瞬間在這片巨大的窪地之中爆發開來。
“噗嗤噗嗤”長槍飛刺的聲音中。
一些渾身染著火焰,企圖從窪地之中衝出來的佛門惡僧,身上當場被把守在周圍的雁門郡士兵,捅成馬蜂窩。
“不得好死!!!暴君,你們不得好死啊啊啊啊!”
“你們李家江山走不了多遠啦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哀嚎聲中,爆發出陣陣的咒罵。
然而,此刻的李承乾卻是神色平靜的乾脆在一處土坡邊上,直接席地而坐下來,就欣賞著此刻窪地之中,“紅紅火火”“熱熱鬨鬨”的一幕。
長孫無忌撲通一聲也坐在了李承乾的身旁。
然而。
看著這些逐漸在火焰的吞沒中,一個個倒下的身影,此刻卻是再也繃不住。
“嗚嗚嗚嗚,殿下啊,都沒啦,老夫有罪,老夫有罪啊嗚嗚嗚!”
“十萬人呐,眼下河曲縣的河道都還沒有挖好,就全都沒了,嗚嗚嗚嗚,殿下,是我無能,沒有管好這些人啊。”
“耽誤了殿下您的大事”
長孫無忌哭嚎淒慘,那模樣,若是不聽他說話的人,還以為他是在給這些造反失敗的人流淚。
“都怪老夫著急,不應該發那些鐵器的,不該的啊,嗚嗚嗚”
李承乾歎息一聲,空氣中已然彌漫開來的焦臭味,讓他感覺也有些生理不適。
但此刻被一雙雙眼睛看著,他也隻能強壓下腹內的翻江倒海。
聽到長孫無忌自責的聲音。
不由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舅舅不必這般自責,幾個河段集體在同一日發生此等惡事,定是有奸人從中勾連,發放鐵器隻是一個契機,在並州新軍結束訓練之前,這邊的暴亂就已然是必然”
他歎息一聲。
“也怪孤,終究是太仁慈了,若是當日就將這些佛門惡僧,儘數根除,何至於此。”
長孫無忌聞言,眼淚卻是流的更凶了。
這段時間,他幾乎已經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這黃河水利工程之中。
甚至於那句“下半輩子,甚至整個長孫家都和黃河杠上了”,也並非戲言。
“殿下,這可是十萬人呐,用好了能修建多少的工程,都怪老夫,這嗚嗚嗚”
李承乾聽著對方的哭聲,隻感覺一陣心煩。
“好啦好啦,不就是十萬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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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膽敢謀反暴動,那就死不足惜!你哭什麼?孤又沒有說要砍了你!”
“不就是沒有了十萬勞工嗎?孤給你調五十萬!眼下全國各地還有多少犯了事的僧尼,還有多少被關在監牢裡的死刑犯!”
“你還擔心沒人修河道?你哭什麼!”
他一把拉過對方的衣領,看著臉上還沾滿灰塵,頭發淩亂披散,淚涕橫流的長孫無忌。
心中竟也是一時間,無法將對方,和那曆史上的唐初權臣長孫無忌聯係在一起。
“如今暴動平定,還哭什麼哭,來,給孤笑一個!”
長孫無忌扯了扯嘴角。
露出的笑,卻是比哭還難看。
隨著窪地之中最後一個佛門惡僧倒下,李承乾站起身。
“今日之後,這河道挖掘至少要停工半月多了,在此期間趙國公。”
“老臣在!”
李承乾聲音冰冷“孤會讓錦衣衛協助你,由你主持,徹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