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恨趙幽入骨的這件事,比前麵幾個問題,更加讓她難以解釋。
在旁人眼裡,自己因何恨趙幽才合情合理呢?
沒有人會憑空對另外一個人,生出滔天的恨意。
她一時間,真的無法解釋。
夏桉像是被問住了,眉眼沉了沉,整個人陷入難以名狀的思緒旋渦當中。
半晌,她倔強地從齒縫裡狠狠擠出了幾個字:“就是恨!”
盛枷察覺到,對於關於趙幽的這個問題,夏桉的反應看起來很是反常,仿若被什麼巨大的網包裹住。
與剛剛絞儘腦汁與他辯解的樣子,判若兩人。
恰巧這時,馬車停了下來,大理寺到了。
盛枷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問題,我給你時間考慮。”
說著,他率先起身,撩開了簾子準備下車。
夏桉突然在他身後出聲,語氣有些嚴肅:“大人今日會秉公辦理嗎?”
夏媛這樣的人,身上血債累累,隻是從前她隻折磨自己的婢子,沒人與她計較罷了。
如今她動的是她身邊的人,如果審理隻是走走樣子,輕輕帶過,那就太便宜她了。
盛枷沉默須臾,沒有說話,放下了簾子,先下了馬車。
留下夏桉一個人在空寂的車廂裡微微淩亂。
夏媛下了馬車之後,一路被看押著進了大理寺。
她一路上不停地辯解道。
“我是永定侯府的世子夫人,你們不能帶我進這種地方,我沒有犯罪。”
“這件事是個誤會,我隻是我和妹妹開個玩笑而已,而且我什麼都沒有做。”
“你們聽懂了嗎?那丫鬟我是母家府上的,我帶走自己府上的丫鬟,犯了什麼律法?”
“我什麼都沒有做,你們聽到了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
她不住地尋找夏桉的身影:“桉兒呢,桉兒,姐姐就是在跟你開玩笑呢,你倒是出來說句話啊,我是你嫡姐,是你的親姐姐。我們今日進這大理寺,你讓母親父母的顏麵何在?”
夏桉坐在車裡,聽著夏媛斷斷續續地喊鬨聲,努力收拾好心情,下了馬車。
她和琥珀走進大理寺時,夏媛已經被帶進了大理寺的正堂。
琥珀怯怯地看著大理寺院內沉壓壓、陰森森的氣氛,有些擔憂地道:“姑娘,我們不若撤告吧?雖說二姑娘做得過分了些,但我並沒有受什麼傷。她畢竟是你名義上的嫡姐,你們姐妹之間鬨成這樣,傳揚出去,對姑娘不好的。”
夏桉不以為意地搖搖頭。
名聲那種東西,對她來說有什麼重要的。
她並不在乎。
她今日向淑貴妃和長公主提出請求時,便已經想到了現在這種結果。
誠然,當時她之所以那麼做,是基於對琥珀情況未知的恐懼。
但她現在也一點都不後悔。
再說了,她求兩位貴人時,表明了自己並不知究竟是誰做的。
後來是淑貴妃下令公事公辦,如此說來,在外人看來,她隻是個被嫡姐暗算的受害者。
錯處算不到她的頭上。
她拍拍琥珀的手。
“你不能白白受委屈,我也不能白白咽下這口氣,總要討個公道才行。”
琥珀抿抿唇,眼裡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