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數月,陸寒江重新回到了北鎮撫司的公堂上,他離開這兒的時候大地才剛剛回春,現如今荷花都開遍了。
還沒來得及感慨兩句,陸寒江這才一坐下,歇口氣的功夫薑顯就來報了。
“大人,華山掌門到京了,應千戶已經和他見過了麵,此刻正在門外候著,等待大人召見。”
聽著對方的話,陸寒江收起了心頭的多愁善感,他微微頷首:“叫進來。”
不多時,薑顯領著應無殤進來,然後退至一旁,靜靜地候著。
“見過大人。”
應無殤見禮之後說道:“卑職已經見過華山掌門,確是本人無誤,隻是他此行乃是孤身一人前來,其妻並未同行。”
陸寒江嗯了一聲,淡淡地問道:“為何?”
“卑職詢問之下,商幾道說是路上偶遇了被追殺的武當弟子,他夫人對那池家小妹甚為欣賞,池家人也希望能夠讓小妹能夠拜入華山學藝,兩邊一拍即合,此時正在華山行拜師大禮。”
說著,應無殤露出笑來恭維道:“一切皆在大人預料之中。”
“既然池家小妹已經入了華山,那商幾道見不見的就無所謂了,”陸寒江摩挲著下巴,說道:“來都來了,給他挑個時間見見那兩個孩子,要是願意教武功的話,就隨他教好了。”
既然是以為教導武功的名義邀請對方來的,自然要把戲做足。
應無殤得了令便退下,薑顯則把近日來的各類公文整理出來,依次擺在陸寒江的案頭,這煩瑣的書文竟讓陸寒江心頭升起一股難得的懷念,可見是在家中被悶壞了。
等他翻閱了一陣,正看到有趣之處時,門外忽然又有人來通報,說是他府上的仆人來了。
陸寒江納罕,老錢作為管家負責管理家中大部分事物,平日裡家中事物一般靠他一個人就足以決定,大張旗鼓來衙門找他,恐怕這件事不一般。
雖然心頭預料這事不小,但陸寒江也不著急,多年來的錦衣衛生涯帶給他的是極高的涵養,即便是天塌下來,他也能處變不驚地考慮一下穿什麼衣服避難。
陸寒江也喝口茶歇息片刻,等到那樣貌有些陌生的小仆興高采烈地進來道賀:“老爺,大喜事啊!公主有孕了!”
“噗——!”
剛喝下的茶水一口全噴了出去,陸寒江咳嗽了半天才緩過氣來:“你說什麼?”
麵前這小仆歡天喜地的樣子讓他仿佛看見了一片草原,這種魔幻劇情還能出現在他頭上?
然而事實的真相,其實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此刻的駙馬府上,給公主搭脈的魯大夫已經出來了,他很遺憾地對老錢說道:“錢先生,不是老夫不努力,實在是殿下她.....確無身孕啊。”
念著這駙馬府的權勢和富貴,老大夫試探著問道:“不過這天家脈數可能與尋常百姓不同,說不定是今日天時不佳,要不老夫明日再來試試?”
老錢一張老臉黑下來:“這就不勞煩魯大夫操心了。”
送走了大夫之後,老錢對著還心存期待的孫嬤嬤搖了搖頭,歎了聲道:“殿下並無身孕,怕是兩個丫頭鬨著玩的。”
儘管出於身份老錢不敢訓斥公主什麼,但他心裡還是不由得抱怨了句,這都是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能攪和出這種無厘頭的鬨劇來,
不過實話實說,這兩個丫頭確實沒長大,隻不過一個是腦子沒長大,一個是身子和腦子都沒長大。
孫嬤嬤拉著一張無奈的老臉走進了屋,把結果一說,床榻上用被子悶著頭的永樂已經羞愧地無地自容,而旁邊站著的另一個丫頭也是縮著脖子等著挨罵。
值得一提的是,這會子陪在公主邊上的不是她的貼身侍女小璃,而是商蘿,這丫頭也算是本事通天了,居然和公主都能交上朋友。
要說起來,這兩個丫頭本來是極其不對付的,因為商蘿感興趣的東西和陸寒江差不多,而陸寒江的感興趣的東西......那些稀奇古怪的人偶至今還被公主丟在宮裡,甚至都沒帶出來。
那日,商蘿照例來府上找樂子,陸寒江成不成婚的,對她影響並不大,然後自然就遇見了這兒的新主人永樂,本來沒什麼同齡朋友的公主對商蘿很感興趣,直到看見了她帶來的那些似曾相識的古怪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