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玄天教和武當派一戰過後不久,京城裡的陸寒江就收到了完整的戰報,饒是親自操刀了五嶽大會上的鬨劇的他都不免感歎一聲,確實慘烈。
這一戰,武當派北上的弟子幾乎折了七成,雖然同樣也換掉了數倍於他們的玄天教徒,但要是認真計較起來,這一戰打完玄天教隻是麵皮難看,實際上的損傷並不大,而武當派則是真的傷筋動骨了。
關於武當的普通弟子,死的就不提了,活下來的也是人人帶傷,半數恐怕都無法繼續練武了,重點是武當七子之中的忘塵和“太武”池一鳴兩人重傷,特彆是池大俠,右臂竟被幽雲法王連根斬斷。
雖說保下了一條性命,但池一鳴一身劍術恐怕是要半廢了,遙想這位太武道長還是武當七子之首,如今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武當七子七人以入門順序稱長幼,但卻以劍術論高低,“太武”池一鳴雖排行第三,但他的劍術卻是七人之首。
如今被幽雲法王斬了右臂,哪怕那柏經年沒死,日後這七人怕是也結不成真武七截陣了。
而且這場惡戰最大的亮點還不是這倒黴的太武道長,而是他那坑爹的兒子池滄平。
看著戰報上的記述,陸寒江不由得感慨,這池大俠真是不知道倒了幾輩子血黴,居然攤上這麼個兒子,晚節不保都是小的,差點連命都沒保住。
說起這池滄平,陸寒江還是感到了些唏噓,想想他們也算是一起參加過五嶽大會的好朋友了,可對方現在卻音訊全無,生死不知,真是世事無常啊。
平心而論,陸寒江把池滄平送回北地,其目的還真不是為了武當派添堵,反而是想幫著他們趕緊從北地撤回來,對付五嶽各派鬨上武當山的那些人。
理由也很簡單,五嶽各派掌門人是什麼水平就不提了,陸寒江都沒眼看,那武當派掌門棲雲子可是孟老爺子都要提一嘴的人物,怎麼說也得是和丐幫幫主梁奔浪一個高度的存在。
就五嶽那些個臭魚爛蝦,真打上門去,要是惹火了棲雲子,指不定一劍全給砍了,那這豈不是白白便宜了武當派。
陸寒江滿心算計著要武當七子回武當,就是為了讓這些個和五嶽掌門差不多水平的人去對線,指不定他們之中還有良心沒喪儘的,腦子一上頭就自殺證道了呢,這不直接血賺。
可惜了,武當七子不夠給力,反倒是池滄平那小子太給力了,反向誘餌的操作簡直驚呆了陸寒江,早知道是這麼個人才,他應該安排人手趕緊給他救起來送回武當才是,說不定讓他多折騰幾年,武當派自己就落敗了。
陸寒江把戰報來回看了幾遍,才意猶未儘地放下:“唉,雖然沒有猜到結尾,但是這故事的確夠精彩。”
“能夠取悅大人,是他們的榮幸。”應無殤笑得像個大反派。
邊廣默默地離他遠了一些,總感覺這廝拍起馬屁來人性都扭曲完了,他咳嗽了一聲,遞上了另一份書件報告:“大人,最近各地的丐幫弟子似乎都有些不安分。”
陸寒江接過書件一目十行地看完,頗有些疑惑地道:“燕風雲怎麼還在苗疆?梁奔浪都入土多久了,他這個副幫主是不想乾了嗎?那麼多弟子不用人管?”
邊廣和應無殤對視了一眼,低下頭道:“卑職不知,那位燕副幫主已經在苗地逗留數月,跟隨他的那些弟子大多也都返回了中原,看起來......他似乎真的沒想管。”
陸寒江有些心累地按了按太陽穴:“該不會是那老頭的冤魂作祟吧,怎麼丐幫的事情也要我們來管,難不成還真打算讓我給他安排個幫主?靠,他有什麼可冤的,要找怎麼不去找燕風雲.......”
邊廣和應無殤都是垂著腦袋,眼觀鼻鼻觀心。
陸寒江自顧自地抱怨一通之後,將那書件往桌子上一丟,然後看向了麵前的兩人:“此事暫且不急,那些丐幫弟子若是在江湖上鬨騰就隨他們,敢過線的一並殺了,反正現在沒人給他們出頭。”
“卑職領命。”
兩人相繼退下,陸寒江則是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按理說燕風雲早就該回中原了,陸寒江臨走前就和苗疆大長老說起過,若是燕風雲窮追不舍,就把他往北地玄天教那邊引,莫非大長老對他的命令還有自己的看法?
這燕風雲也是挺迷惑的一個人,給他安排好的戰場他不來就算了,現在仗打完了,陸寒江都開始收拾桌子了,連雪羅刹都被他放回去了,這家夥怎麼還在死磕靈月族。
陸寒江是沒想到,燕風雲之所以沒有回中原,沒有去北地,甚至沒有和雪羅刹聯係,都是被一個人拖住了,一個他意料之外的人。
......
苗疆之地,靈月族不遠處的密林裡有一處木屋,雖是臨時搭建的,但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可以看得出建造者是用了心的。
燕風雲赤裸著上身坐在木屋裡,身上纏繞著不少紗布繃帶,這都是硬闖靈月族大陣留下的傷痕,不愧為苗疆的領頭羊,僅憑借這陣法之威竟能困住他數月不得進,心頭正惱怒著,卻聽得後方傳來一聲輕喚。
“燕大哥,我替你把藥換一下吧。”
那軟綿的聲音讓燕風雲下意識地收起了麵色的不虞,他淡淡地笑道:“麻煩你了。”
一雙柔如無骨的玉手輕輕搭在了燕風雲的身上,這替他換藥的女子不是彆人,正是顧紫荊的弟子,玲瓏。
燕風雲看著她認真地替自己上藥的模樣,輕歎一聲道:“這些日子多虧有你,你且安心,某一定會打破這靈月族的龜殼,問出你師父的下落。”
玲瓏手頭的動作頓了頓,麵上笑容更深,溫柔似水:“多謝燕大哥。”
燕風雲不介意地笑著道:“某與你師父是至交,不必言謝。”
說話之間,隻聽得一陣清脆的啼鳴,一隻雪鴞落在了窗台,玲瓏的臉色微變,卻還是替燕風雲將傷勢處理好,這才走到窗邊,從那雪鴞的腳上取出了一卷傳信。
燕風雲看著那雪鴞,隨意問道:“是雪華宮傳來的消息?”
“嗯......”
玲瓏背對著燕風雲,神色不定地看完了那信上的消息,回過頭來的時候,麵上笑容依舊,隻是背在身後的雙手卻輕輕將那傳信揉成一團。
她揚起臉來,麵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憂愁:“雪華宮的師姐傳來了消息,師父她......還是杳無音信。”
燕風雲麵色微沉,卻是溫聲對玲瓏安慰道:“你放心,還有某在,定會儘快找出你師父,不讓她受委屈。”
“謝謝你,燕大哥。”玲瓏對著燕風雲甜甜一笑,轉過身將一顆藥丸強硬地喂入了那雪鴞口中,然後才將其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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