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可說的,燕風雲的動向在陸寒江看來就是很迷,奈何這廝如今在待在苗地深處,他安排的人手也探查不到具體的消息,隻能知道他還在和靈月族死磕。
由此帶來的一好一壞兩個方麵的消息,好消息是,燕風雲沒工夫處理丐幫事物,陸寒江可以堂而皇之地對丐幫下手了。
而壞消息則是,燕風雲真的沒工夫處理丐幫事物,現在全天下的丐幫弟子都騷動了起來。
丐幫弟子的數量一直都是讓人頭疼的問題,如今群龍無首,更加劇了這種混亂。
其實要解決這困局的辦法非常簡單,那就是趕緊確立一個管事的人出來,哪怕隻是擔個名頭,和梁奔浪一樣不靠譜都無妨的。
這些丐幫弟子生亂的根本原因就是爭奪話語權,以往梁奔浪雖然也不管事,但是他的名頭鎮得住,再加上有燕風雲掌管幫中事物,下麵的人自然是不敢造次。
如今梁奔浪“失蹤”,燕風雲也不管事了,那下邊的自然是什麼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
陸寒江對此的處理辦法就是放任不管,隻要不過朝廷的線,這群叫花子就是打破天他都不管。
同時他也安排了人手在暗中疏導,丐幫的長處是幫中弟子數量極多,但最大的短處也就是這了。
即便是想要趁勢而為拿下丐幫幫主之位,這天南地北的這麼多丐幫弟子,首先得把各地的話事人都聚齊了,然後才方便動手。
陸寒江放出的人手遍布四海,現在就等著什麼他們攛掇著丐幫搞出一個丐幫大會來了。
梁奔浪的死訊他一直都壓著,但近來丐幫之中已經有流言傳播,如今這幫主的酒葫蘆和最重要的信物打狗棒都在陸寒江手裡,梁幫主死了還是沒死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隻是還有一樣最麻煩的東西他搞不定,那就是武功。
降龍十八掌乃是丐幫第一絕學,也是天下數有的頂尖外功,哪怕是陸寒江親自操刀以小無相功模仿,至多也隻能仿出五成相似,且破綻極多。
除非能夠拿到完整的秘籍,否則僅僅憑借觀摩想要複原出這等絕世武學,難度不亞於登天。
偏偏這門武功和打狗棍法一樣,都是曆代丐幫幫主口口相傳的,梁奔浪早就埋土裡了,作為預備幫主的燕風雲怎麼想也不可能把功夫教給不明不白的外人。
不過這個問題也沒有困擾陸寒江太久,他想起了商蘿那丫頭曾經說過的話——
“本姑娘如今是掌門千金,我用的自然就是華山劍法,哪來的外人還敢有意見不成?”
這句話給了陸寒江極大的啟發,打狗棒和葫蘆都在他手裡,還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咯?降龍十八掌他怎麼就不會了,不服就吃我一招大威天龍!
思及此處,陸寒江忽然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同時他也悟了,他為什麼要悶著頭一個人琢磨呢,這種扯虎皮拉大旗的本事明明商蘿那丫頭的專長啊。
想明白的陸寒江立刻就要去找那丫頭好好取經,然後剛一出門就撞上了來訪的客人。
“誒,陸大人這是要出門?在下是來得不巧了。”
楊致遠油光滿麵的樣子看起來春風得意,他身後兩個小仆還提著禮物,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
“楊公子這是?”
原本陸寒江也沒注意,但是最近聽老錢提起過,上門遞帖子想要拜訪他的人忽然就多了起來,而其中來得最勤的就是這楊致遠。
“家父近來新得了一批茶葉,在下聽聞大人喜茶,特送來一些。”楊致遠禮數得體,態度誠懇,眼中的討好也恰到好處,不至於讓人生厭。
比起前幾次見了他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樣子,這回楊致遠的表現倒是要好上不少。
要說起來,原本這楊致遠見了陸寒江那是有多遠躲多遠,彆說是上門送禮了,在外人麵前甚至都不敢多提一嘴,生怕那天閒話就傳到了陸大人耳中。
究其原因也很簡單,無非就是兩人最初見麵的時候並不愉快,楊致遠攔了陸家的馬車,偏偏還撞上了微服的陸大人,那之後儘管他也替陸寒江辦過些事情,算是緩和了關係,但終究心頭有個坎過不去。
可是不久前的一件事讓他改變了想法,泰平伯府的三公子忽然登門請他赴宴,這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如今天下承平日久,爵位來之不易,再加上當今陛下重用錦衣衛,多年來被殺的勳貴不計其數,能安穩活到現在還保有爵位的人家,都是不簡單,哪怕無權無職,空有一個頭銜也是一樣。
論出身,楊家自楊致遠爺爺輩發跡做官,哪怕把他自己算上也就是個三代傳承,算個書香門第都勉強夠嗆,和人家伯府的公子更是天差地彆。
如今這伯府的公子親自登門邀請他,頓時讓楊致遠有些飄飄然,到了宴會上他也很快理解了對方的意圖,那就通過自己向錦衣衛陸大人示好。
三兩次跑過腿之後,楊致遠在旁人看來,那就是能夠在錦衣衛陸大人那說得上話的。
這也讓楊致遠頓悟了,他一直把陸寒江的相遇當成是平時不積德的報應,這簡直是大錯特錯,這哪是什麼報應,明明就是天大的機緣啊!險些就被他錯過了!
於是乎他往陸府跑得就更加勤快了。
楊致遠的心路曆程陸寒江是不知道的,但是有人送禮他還不至於將人拒之門外,特彆是這家夥光送禮卻不求辦事,那看著就更是順眼了。
反正他的事情也不著急於一時,於是陸寒江就請楊致遠進府小坐片刻,這倒是讓此人的眼神又亮了幾分。
廳堂上,兩杯茶下肚,楊致遠有些遲疑地開口:“大人,其實在下這次來,還是受了外人所托,有些話要轉述給大人。”
陸寒江一挑眉頭,平靜地道:“何人所托?”
看不出陸寒江的臉色,楊致遠更加小心翼翼,他道:“是與在下一同在國子監讀書的學友,他與四殿下關係甚篤,這些話便是殿下要他轉述的。”
“四殿下......”陸寒江若有所思,若有所思,淡淡地道:“殿下有何吩咐?”
楊致遠整理了一下思緒,慢慢地道:“是這樣,四殿下說他在江湖上有位朋友曾將兩個孩子送入京中,他前陣子政務繁忙無暇顧及,如今正好空出閒餘來,想將那兩個孩子帶回府中安置。”
陸寒江恍然,這要不提他差點都快忘記了還有兩個孩子在小閒園裡養著了,不過四皇子年前跌了那麼大個跟頭,現在哪來的自信來錦衣衛要人。
按捺住心頭的疑惑,陸寒江沉吟片刻,笑道:“此事本官知道了,你去回了那人,讓他告訴殿下,本官與華山商先生也算是朋友,照看那兩個孩子是理所應當,此事就不勞殿下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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