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鄭婉秋拉著張君誠早早地起床了,張芊兒更是一大早就在梳妝。
等張芊兒出現在飯桌前,所有人都驚住了。
張嫻兒感慨,不愧是養在鎮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皮膚白嫩細膩,行走間如弱柳扶風。
張秀珍氣得吃不下飯,死死盯著張芊兒的新式發髻和精致的玉步搖。
再看容貌,一對杏眼水光瀲灩,小巧的鼻尖微翹,唇色抹了胭脂,一點紅粉讓整張臉鮮豔了起來。
“要我說,這個家的姑娘屬芊丫頭長得最俊俏,其次嘛,我覺得應該是嫻丫頭,然後是可丫頭。”張才明煞有介事地點評了起來。
張秀珍更是氣歪了臉:“芊丫頭,你打扮成這樣是要做什麼!”
“等會兒我們要去何郎中家拜訪,問問君誠拜師的事,芊兒做姐姐的,應當一起去。”鄭婉秋也打扮了一番,衣服是錦緞裁製的,領口袖口都繡著五福紋樣,發髻上插著一隻喜上梅梢的金簪子,金光奪目。
說話間抬手露出一隻水頭不錯的翡翠鐲子,這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吳氏心中不悅,有這麼多好東西,沒見三房有孝敬過什麼貴重物什:“才俊真是疼愛媳婦女兒啊。”
“三哥你可真有錢,就嫂子頭上那根金簪子,看做工,至少值個十兩!”張才明誇張道。
鄭婉秋得意地扶了扶頭上的金簪:“我哪裡舍得才俊花這錢,這是我的嫁妝,芊兒那隻玉步搖是她堂舅送她的生辰禮。”
這話一出,吳氏冷笑,鄭婉秋的嫁妝單子她看過,根本就沒這隻金簪,分明是新打的。
“先吃飯吧,秀珍,你吃快些,回房也收拾一下,我要謝謝何郎中對嫻丫頭的照顧,你幫我和你爹另外送一份節禮去吧。”吳氏給張秀珍使了個眼色,張秀珍意領,匆匆吃了幾口飯,就說要回屋換衣服。
吳氏當丫鬟時在主家得了一些釵環賞賜,雖算不上貴重,但勝在精巧。
放在臨山鎮這種小地方,算是少見的精致首飾了。
張秀珍換了一身淺粉荷花繡紋的衣裳,布料也是錦緞,雖比不上張芊兒的布料細膩,但勝在繡紋精致,大片鋪開。
吳氏進屋給她梳了個靈蛇髻,整個人亭亭玉立,像一枝半開的嬌嫩荷花。
幾朵精致絹花簪上,整個人靈動了不少。
吳氏知曉張秀珍的容貌不及張芊兒,既然張芊兒是秀麗鮮豔,那張秀珍就打扮成清純可人的模樣。
“你記住,無論她們說什麼,你都不要去搶話,隻需安靜地待在一邊。東西給過去,就什麼也彆說了。”吳氏叮囑道。
張秀珍盯著手腕上的蘭草銀鐲,羞澀地點點頭。
門外的張芊兒等得有些著急,氣惱祖母為什麼看不清現實,還要讓小姑去丟臉。
張嫻兒百無聊賴地用自製的兔毛筆沾著水在地上練字,這是她昨天想到的免費練字法,多虧了三堂叔送來的那隻兔子。
等她都默寫出整篇三字經時,張秀珍終於姍姍來遲。
今天的張秀珍反差有些大,看起來是個寡言少語的嫻靜姑娘。
吳氏的打造很成功,張嫻兒心道,今天估計又有好戲看了。
張芊兒對自己的容貌極為自信,看張秀珍裝模作樣,她不屑一顧,醜人多作怪。
一行人走在村子裡,吸引了無數目光,都在小聲討論著張芊兒和張秀珍,有幾個婦人豔羨地看著鄭婉秋,隻當她是富貴人家來的夫人。
相比之下,背著背簍的張嫻兒就像不小心混入這個群體的外人。
“這是兩個是誰家姑娘,長得真俊,尤其那個穿綠色衣服的姑娘,琴花都比不上她。”
“那粉色衣服的姑娘我瞧著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的。”
“那是張童生的小女兒,那個綠衣服的應該是張家三房的大女兒,長得隨她爹,忒俊俏。”
“這家人真不一樣,看著就不像村裡人,我看張家是快發達起來了。”
“估計以後就不在村裡住了,說不準就搬去縣裡府城裡。”
“要說這讀書費錢,但是要是真有出息了那可是光宗耀祖!”
“他們這是要去哪呀?”
“問問唄!”
“才青閨女,你們這是要去哪呢?”村裡的一個閒漢大聲問道。
張嫻兒心道,果然隻好意思問我:“去我師父家送節禮。”
“喲,那你們家夠有意思的,去這麼多人,帶了這麼多禮。何郎中收你這個小徒弟真是收值了。”
張嫻兒笑笑沒說話。
圍觀的人一聽是去何郎中家送節禮,再看張秀珍和張芊兒的打扮,難免就想到了同齡的何修仁。
“誒,你信不信,這裡頭隻有才青閨女是真去送禮,其他的估計是去相看何修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