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怎麼會想將月泉妹妹說與我做妻子?”麵對何沁昕的提議,何修仁吃驚地確認道。
何沁昕笑容微凝,遲疑問道:“你是不喜歡月泉姑娘嗎?”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何修仁連忙否認,轉而不知該如何開口。
何沁昕見他麵露難色,疑惑道:“隻是什麼?有什麼話還不能和大姐說嗎?”
何修仁歎氣:“隻是我比她年長許多,又曾定親過,月泉妹妹很好,隻怕她無意卻又礙於情麵為難。”
聽到是這個原因,何沁昕提起來的心穩穩當當落下:“我還道是什麼,你要是怕她嫌棄你,那我要告訴你,要是她不願意,我今天就不會來這一趟。”
“啊?大姐的意思是,月泉妹妹願意?”何修仁不可置信道。
何沁昕點點頭:“她對你有意,托了嫻兒來探探口風,我覺得她不錯,和娘也說了這事,這才來問問你的意思。”
何修仁回想起在釀酒坊見到苑月泉遊刃有餘地教導著學徒們做活的模樣,嘴角不禁揚起,那是個極聰慧能乾的姑娘。
“所以,你願不願意?”何沁昕正色道。
何修仁鄭重其事地衝何沁昕抱拳行禮道:“一切就托給娘親與大姐了,請以厚禮相待。”
“這還用你說,我們何家的兒媳婦,自然要給能給得最好的。”何沁昕捂嘴笑道。
何修仁耳根微紅,心中暗歎,世間緣分難以預料,原本定親的方小姐是同窗好友的妹妹,因門當戶對,他對男女之情並未有念想,爹娘又催得緊,便應下了。
後來他無意間路過酒坊,見到了苑月泉釀酒的模樣,隻當刮目相看,頗為欣賞,那時也未曾生出彆的心思。
得知方小姐家中悔婚時,他有些黯然,但也很快接受了這一現實。
在酒樓喝酒時,看到酒壇上的印記,是酒坊釀的酒,醉意朦朧間他想起了苑月泉的釀酒模樣。
想不到緣分竟在這兒等著他,何修仁不自覺地揚起嘴角。
那滿臉的喜意,讓何母瞧見了都忍不住謝天謝地,看來這次的親事定是能成,好飯不怕晚,原來正緣是在這等著呢。
很快張嫻兒在京城收到了苑月泉的信,她和何修仁很快就要定親了,婚期定在了兩年後,雖然何家希望她能早點過門,但是祖父覺得她的年紀還太小,想再多留兩年,便這樣定下了。
“娘!月泉姐姐要和修仁師兄定親了!”張嫻兒迫不及待地找到牛柳葉分享這個好消息。
牛柳葉向來疼愛苑月泉,將她當作親女兒般看待:“真的?!那可太好了,修仁這孩子好得很,何嬸子是個好婆婆,月泉嫁過去保準不會吃虧!”
“娘,你是月泉姐姐的乾娘,是不是要幫她備一份厚厚的添妝!”
“早備著了,到時候再添點,我們回去送嫁,一定要風風光光的!”
張嫻兒心道她要給苑月泉定製一副極精美的紅寶石頭麵,讓她戴著出嫁,迷得何修仁神魂顛倒!
這門親事引起了不小的波瀾,村裡人都還記得何嬸子說過她的兒媳婦要在府城裡找,最後沒想到定了苑月泉。
這個姑娘雖然長得是出色,但聽說家中隻有祖父,祖孫倆定居在陽關村,平日裡都在酒坊裡,鮮少和村裡人走動,也就跟何郎中那幾家走得近,沒想到就結下這份緣來。
想必是家底厚實,不然何家怎麼會不要府城的小姐,找個無父無母的姑娘。
一時間各種猜測都有,還有人懷疑是何郎中家有什麼把柄在苑長洵手上,所以強迫何修仁娶苑月泉。
村裡有幾個心儀過何修仁的小媳婦私下編排起苑家使手段,話傳到何嬸子耳朵裡,氣得她足足添了幾倍的定親禮,讓牛車拉著去念嫻園,一路上遇見人都是止不住對苑月泉的誇讚。
酒坊裡的管事也不是吃素的,他是牢記張嫻兒的行事準則,誰家說閒話造謠,就不雇傭那家的人。
這一通下來,沒人敢亂說話,又見何修仁春風滿麵地回來定親,口風便都變成了,苑家姑娘極好,何家百般求娶才願意,牽線搭橋的還是何郎中在府城的大女兒。
可見這門親事,是何家自己中意的,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好姑娘就是在村裡也不比府城的姑娘差。
縣裡的張芊兒先從她娘那兒聽說了這個消息,麵上很是不屑,不過是個秀才,哪比得上她的縣令夫君,雖然她現在隻是個妾,但是很快就能母憑子貴了。
張芊兒將手輕輕放在小腹上,一雙美目轉了轉,撲哧一笑,扶著腰起身,打算去給張秀珍添添堵。
張秀珍在葉家的日子還算不錯,葉一舟看到葉老夫人的麵子上每個月至少會去她房裡一次。
吃穿上也比在張家老宅時好上許多,頓頓有葷腥,每年都能做新衣裳,時不時地還有新首飾,要不是吳氏讓她把月銀省下一半送出去給張才明用,她的日子會更加舒坦。
不過要是跟張芊兒的日子比,那就是人比人氣死人,張芊兒的吃穿用度都是張秀珍比不上的,葉一舟來張芊兒房裡的日子可隻比林蘭綰房裡少那麼幾天。
張芊兒軟得下腰肢,葉一舟對她頗為疼愛,房事上更得趣味,自從林蘭綰不得已停了偷偷給她下的避子藥,她不過數月,肚子就有了動靜。
因此她又得了不少賞賜,葉一舟和葉老夫人極看重這一胎,張芊兒篤定要是生下兒子,定能扶為平妻。
得意洋洋的張芊兒讓丫鬟直接推開張秀珍的房門,捏著鼻子陰陽怪氣地進門嘲諷道:“怎麼這屋裡一股子黴味,跟個沒人來的老房子似的。”
張秀珍正在午睡,被吵醒後,臉色十分難看:“你來做什麼!”
“小姑,晚輩來看看你呀,嘖嘖嘖,你這裡真是一點人氣都沒有,我瞧那梁上都結網了。”張芊兒嫌惡道。
張秀珍怨毒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咬牙切齒道:“是啊,掛崽的蜘蛛精一來,房梁都要結網了。”
“小姑,我知道你一個人待久了有怨氣,可是我怎麼勸老爺來你這,他都不來,寧願陪著我和肚子裡的孩子,真是對不住你呀。”張芊兒欣賞著自己剛染的紅甲,笑得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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