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珍知道她又是來找不痛快了,心裡憋屈極了,不能動手隻能罵,還罵不過,恨不得能咒死她。
“張芊兒,我娘可說了,你再這樣沒事找事,她就把你那些事都捅到老爺跟前去,看老爺還寵不寵你!”張秀珍的眼神凶狠地瞪過去。
張芊兒絲毫不慌,摸了摸肚子道:“我清清白白的能有什麼事,無非是你們母女倆想著法造謠生事,祖母可不敢對我怎麼樣,我要是出什麼事,丟臉的可是張家,祖父頭一個要拿你們算賬。”
“不過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以前在陽山村,你是變著法想嫁給何修仁,不過何家看不上你,還放話說要娶府城姑娘,誰知道那都是拿來擋你的,他如今定親了,就是村裡的姑娘。”
張芊兒兩片紅唇翻飛,吐出的字眼重重砸在張秀珍心上。
“他娶的誰?”張秀珍脫口而出道。
一旁伺候的月絨臉色一變,珍姨娘這麼關心其他男子的婚事,要是讓老爺知道,可是要生出間隙的。
“我想想啊,聽說是個無父無母的,跟著祖父相依為命的小姑娘,定親禮都拉了一車去,寶貝著呢!”
張芊兒說著便笑起來,眼底的嘲諷刺得張秀珍渾身發顫。
“珍姨娘,旁人的事不值當生氣,人多嘴雜,老爺不喜歡吵鬨。”月絨低聲提醒道。
誰知姨娘二字正戳中張秀珍內心深處的痛楚,一巴掌甩在月絨臉上:“要你多嘴!”
“哎喲呦,小姑,你心裡不痛快也不能拿葉家的丫鬟撒氣呀,你的手可是乾慣力氣活的,這一巴掌可不輕。”張芊兒故意大驚小怪道。
月絨被打得偏過頭,疼得淚水直掉,半邊臉迅速地紅腫起來。
張秀珍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往張芊兒腳邊潑,怒喝道:“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聲音尖利,外頭灑掃道婆子豎起耳朵聽了個正著,立即放下掃帚,就往林蘭綰院子裡報信。
林蘭綰猜到肯定是張芊兒又去張秀珍那尋樂子,隻要沒鬨出什麼事,這兩姑侄的事,她懶得管。
隻是張芊兒現在懷著孩子,要是個男胎,那就是她的孩子了,得小心些。
想到這,林蘭綰讓秋霜帶人去送盅野鴿湯,讓張芊兒老老實實在屋裡養胎。
張芊兒氣惱地看著被潑濕的裙角,扶著腰站起身,嬌喝道:“你是看不慣我有了老爺的孩子,故意潑水來嚇我,我一定告訴老爺夫人!”
“我沒有!是你故意來鬨事!在家裡時,你就不安分,走哪兒都會勾搭人,現在你出不去,就來拿我尋開心,彆逼我把你的事說出去!”張秀珍不甘示弱地應道。
張芊兒抬手就要給張秀珍一巴掌,被張秀珍緊緊攥住:“我娘說了,你再鬨,我就去找夫人主持公道!”
“不必鬨到夫人跟前了,芊姨娘,既然衣裳濕了就回去換,夫人正好送了一盅野鴿湯給你補身子,請吧。”
不知什麼時候,秋霜麵無表情地走到門前,旁邊跟著端湯的小丫鬟。
“是秋霜姑娘啊,夫人果真是疼我,那我去找夫人謝恩。”張芊兒換了張笑臉,客客氣氣道。
秋霜是林蘭綰跟前最得力的大丫鬟,在府裡等於半個主子,姨娘們都要給她麵子。
“夫人這會兒要歇息,珍姨娘鬆手吧,我送芊姨娘回屋好好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