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須多禮,躺著吧。”仲非言斂住眼底的情緒,讓他躺好。
“多謝指揮使大人,那日發生的事,我已將所記得的儘數告訴範大人。”趙葉楓的此時的聲線還有些虛弱。
仲非言點點頭:“不急,此事我會讓人查清楚,我有些話要問問你。”
“大人,屬下先出去處理公務。”範昶山聞言就帶著人出去,留下他們兩人說話。
“趙葉楓,我看你的籍貫是祈光縣,家中隻有祖父,你的雙親呢?”仲非言慢悠悠地開口,像是在話家常。
趙葉楓卻不敢輕待,將早就想好的說辭說出:“我並不是祖父的親孫子,而是他在路上偶然救起,祖父說,他發現我時,我已經病得沒什麼氣息,怕是我的家人以為我救不活了,便把我丟在野外。”
“我被祖父救活以後,因重病高燒什麼都記不得,所以祖父給我起了名字,帶我去了祈光縣。”
仲非言審視的目光一直盯著趙葉楓,想從他的神色中看出是否有端倪。
“你祖父不簡單啊,你能拿到錦衣衛的武試名額,也是他的手筆吧。”仲非言眯了眯眼道。
趙葉楓坦然地點點頭:“祖父說,他早年最喜遊曆大江南北,結識了不少好友,老太傅便是其中之一,所以就替我求得名額。”
“你祖父叫什麼?”
“老頭。”
“什麼?”
“趙老頭,祖父說這就是他的名字。”趙葉楓很認真回答道。
仲非言挑眉:“這倒是個有意思的人,能和老太傅結交,應當有幾分本事,看來你的運氣一直都不錯。”
“上天垂憐。”趙葉楓淡笑道。
“不過,我還有一事好奇,你既是秀才,又有個好祖父,怎麼不繼續走科舉之路,反倒是想當錦衣衛?”仲非言很期待他的回答。
趙葉楓眼神帶出了一絲鋒芒道:“讀書隻為明智,我誌不在科舉,成為錦衣衛是我一直都想做的事,這些年我每日勤練武學,從未落下一天,就是為了一展抱負,為皇上效力。”
“你倒是直白,為文官或武將也能為朝廷效力,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仲非言的眼神驟然鋒利,極具壓迫感地問道。
趙葉楓絲毫不懼地對上他的視線:“我是被遺棄在荒野之人,若是我將來出頭了,所謂的親生爹娘尋來,我為了官聲,怕是不得不認下他們。”
“但如今我是錦衣衛,要什麼官聲,能為皇上效力便是好臣子,什麼禮法孝道,挾製不了我半分,我也無須逼迫自己認下不相乾的人,我的親人隻有祖父一人。”
仲非言有些意外,眼前的趙葉楓眼神變得陰鷙,語氣張狂,讓他這副好相貌看著異常邪氣,倒像是錦衣衛該有的模樣,是個好苗子。
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是真是假,等繚閣的密衛探查回來便可知。
不過單憑趙葉楓這番話,比起文官武將,錦衣衛確實更適合他,什麼禮法製度,皇上說什麼他們就做什麼,名聲不過是累贅。
他們是明麵上鷹犬,朝中可也有不少披著人皮的畜生,還比不上他們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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