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敏於他,到底不過是一個不相乾的外人。
“不用麻煩您,我明日還租輛騾車,其實也沒什麼好帶的,隻一些書籍和衣物。"
"好。”
吳敏今日去衙門已經把報喜的地址改到客棧,不管中不中,他已經孑然一身,揣一張舉人文書,拔腳就能走。
吳敏這個姓氏,等恢複了記憶,找到了自己的家,他立馬就得找官衙改過來,這件事不難,畢竟他是受害者,到時候還有百草堂作證。
這一點很重要。
沒人願意頂著彆人的姓過一輩子。
明年二月二十的春試,他沒打算考,無心也無力。
齊嬌嬌醒過來,摸著空空的小腹,那裡曾經有她的孩子,這次去寺裡,給相公燒香是一件事,更是想求菩薩保佑腹內是個兒子,還是個活潑健康的兒子。
中舉早幾年晚幾年沒大礙,潛意識裡她還擔心相公過早春風得意,會招來討厭的爛桃花,生兒子才是重中之重。
可惜還是個丫頭,卻帶走了她的萍兒。
“人呢?人呢?”
齊威跑進去:“妹,能不能冷靜一點?”
齊山行也走過去,看著倚坐在炕上的女兒,披頭散發,臉色猙獰,哪裡有往昔的溫婉。
這個女兒真的廢了。
“爹,你們葬了萍兒是吧?可把那個小災星分開遠遠的?”
齊威皺眉:“那也是你女兒,怎麼能”
“不是,她不是,我腹內的是兒子,是這個小災星擠走了他,爹,我相公呢?他可怪我?”
“嬌嬌,你好好歇著,他無事,孩子也葬了,爹跟你哥今晚就住這裡陪你。”
齊嬌嬌鬆了一口氣,她親眼見相公就那樣倒下去,是她錯了。
可她願意的嗎?女兒也是她心頭肉,明明記得是拿了藥的,定是那個婆子弄丟了。
“爹,肯定是那個花婆子故意不帶藥害萍兒,你們可替萍兒打死她賠命?”
齊山行點點頭,心裡很是無奈,許多人都可以證明,花婆子隻是去抱小小姐,分明嬌嬌說藥會自己帶。
他除了發賣了婆子,能怎麼地?發賣是避免那人被女兒打死,死契的人也不能莫名其妙的就能斷人生死,如此,齊家彆人會怎麼看?
他的孫兒孫女日後會被人怎麼看?齊家生意可還做?
齊嬌嬌全憑一口氣撐著,聽婆子已經打死,相公也無事,又昏昏沉沉睡過去。
父子倆走到堂屋。
“爹,妹妹如果知道她已經和離,說不定還要發瘋,我覺得可以給她服些藥,直接送到遠一點的莊子,帶幾個身高力壯的婆子,待她想開後再回來。
盛兒已經九歲,我們跟他說清楚,事情都不要瞞他,我們給他兩種選擇,一是過繼給我,我給他一個身份,二是問他願不願意回陳家。
據我所知,那個庶子不成器,前兩年,陳家老兩口都悄悄地看過他,不是一點情意沒有。”
齊山行點點頭,他心裡對這個外孫還是很疼的,知識識理,斯文懂事,也許回陳家比過繼要好。
齊家父子沒想到的是,當他們一五一十跟吳盛說了家裡的事,並讓他做選擇。
少年紅著眼問:“我爹真和離了?就那麼走了?”
齊威點點頭:“他那樣狠心,走了也好。”
少年搖搖頭:“我爹不狠心,我娘才狠心,幾年前我無意中看娘在燒東西,是爹的舊衣還有一張紙,現在想想,分明是路引,她不讓我看,外祖父,大舅,我已經九歲了,不小了。
這些年我爹如何待我的,我心裡清楚的很,他待我如親子,我卻不能告訴他實情,外祖父、大舅,送我回陳家吧,那才是我該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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