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謝洄年從躺椅上睜開眼,坐起身來,視線靜靜地看著前方的景象,眼神空洞,看起來有點像在發呆。
剛剛躺在椅子上的時候竟然睡著了,還短暫的做了一個夢,不過夢境十分詭異,謝洄年過去很多年做過很多次噩夢,但這次的卻格外與眾不同——他夢到了著火的房子和一片蔚藍的海麵,但都隻是短短幾秒,像是出錯跳幀的場景變換。
“到了晚飯時間了。”剛剛消耗了許多體力,現在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我們先去吃飯吧,懶得玩了,等下去會所裡看看其他的項目。”
謝洄年置若罔聞,幾秒之後才把視線轉過來看向賀風,說了句,“那走吧。”
坐著會所配置的觀光車由專人指引,前往指定的餐廳。
謝洄年的目光卻一直落在外麵的景色上,會所的選址本身就很好,設計師利用地勢的起伏和天然的障礙物進行了設計和相應的改造,風景秀美壯闊,得天獨厚,異常優越。
不遠處濃茂的樹林被風一吹像綠色的起伏的海浪,草木蒙籠其上,不斷地在風裡翻湧。夕陽餘暉毫不吝嗇地照在球場裡大大小小的小水泊裡麵,霞光萬道,雲興霞蔚,被凝聚在一方水池裡,像是被不斷微縮的一輪太陽。
遠處的噴泉似乎日夜不歇地在工作著,熠熠生輝,水流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形成一道道白色的水幕,水珠四溢,晶瑩剔透,在夕陽的映照下閃著彩虹色的光芒,五彩斑斕的。
一切都美好得像是一輪幻象。
謝洄年就這樣望了幾分鐘,突然拿出手機對著不同的角度精心構圖然後拍了幾張照片,在手機相冊裡細細研磨了一番,手指飛快地編輯,刪刪改改之後,打出幾個字之後選擇發送,然後又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放在口袋裡,目光平靜地直視前方。
三分鐘不到,賀風開始誇張地大叫,不知道的以為是被蛇咬了,流露出一副十分惶恐的模樣,不斷地扒拉著謝洄年的手臂,力氣大得似乎能輕而易舉地捏碎一塊石頭。
謝洄年把手腕從賀風手裡抽出來,“你可以表現得再誇張點。”
“我怎麼誇張了!”賀風覺得自己的表現得正正好好,隻是一種適當的情緒展現和反饋,於是很興奮地說,“你不是從來不發朋友圈嘛!怎麼今天突然拍了幾張落日的照片發朋友圈了,是不是因為跟我出來玩太激動了、太開心了,你早說嘛,以後我經常帶你出來玩不就行了,倒也不用表現得這麼……這麼……。”
這麼了半天,賀風終於搜腸刮肚想出來一個詞語,“不用表現得這麼溢情於表。”
聽賀風說完這一通話,謝洄年突然說,“我後悔了。”
“哈哈,沒事,現在經常答應我的邀約跟我出來玩也不遲嘛,咱好朋友之間不用說後不後悔這麼生分的詞。”
“後悔沒早點把你屏蔽掉。”
“……”有絲裂縫從賀風的臉上緩慢地悄然爬過,最後越來越大,他乾笑了兩聲,感覺自己變成了小醜,於是悲憤地搖了搖頭,“你還是去死吧。”
一路無話,觀光車終於開到餐廳,賀風立馬跳下車,跑進餐廳,跟餓了好幾天的饕餮一樣,猛猛點了一大桌子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間解決了一大半,謝洄年坐在一邊吃得慢條斯理,細嚼慢咽,頗有些無語地看著賀風,無語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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