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跟我一起吃晚飯嗎?”
“不用。”陸早早這次倒是說得很快,一點猶豫的過程都沒有,非常直接乾脆地拒絕了。說完就準備下樓離開這裡,無論是陸識卿還是謝洄年,說實話她都不是那麼願意和他們打交道。
前者是不再抱有期待懶得寒暄客套,後者是心理壓力太重,總是想要靠近又迫不及待地要逃避要遠離。
謝洄年大概也預料到了問完那句話之後陸早早的回答,所以在陸早早往前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已經拽住了她的手腕,這樣的動作已經不止一兩次,陸早早甚至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
隻是在這一瞬間很莫名地想,拉住人的手腕好像是謝洄年讓人不要走的標準流程。
隻是這次好像有一些不一樣,她好像感覺到了謝洄年的大拇指指腹在她經脈傷疤處輕輕刮蹭了一下,對方的虎口抵在她薄薄的皮肉和腕骨之上,有一寸皮膚或許也能很清晰地感到到她的脈搏跳動。
謝洄年感覺這一刻自己手心那種癢癢的感覺才終於緩和了一點,但也隻是緩和了一點點而已,一些些的皮膚接觸壓根無法全部疏解。
這裡的冷氣開得很足,陸早早整個手腕都是冰冷的,謝洄年甚至很想裹住她整雙手,很煩躁的感覺從手心爬到了整個軀體。
而且陸早早實在是太瘦了,自己的手指很輕鬆地就能攏住陸早早的整個手腕,還有很大的空餘,確實應該要多吃點飯的。
他突然就很一下子就共情了蔣鳴平常苦口婆心地要求他多吃一點的心情。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在想些彆的事情,所以一時間陸早早的手就那麼被握在謝洄年手裡,十幾秒都沒什麼變化,還是陸早早先反應過來,想要把自己的手從謝洄年手心中抽出來。
但謝洄年似乎總是能率先預料到陸早早的反應,所以更用力地握緊了她的手腕,很直白地發問,“你討厭我?”
怎麼可能?陸早早垂下頭,露出一節纖細白皙的後脖頸,然後很用力地搖了搖頭。
“所以為什麼要躲著我?”
陸早早猛然把頭抬起來,很愕然地看著謝洄年,像是不懂謝洄年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句話,也不懂謝洄年這樣問的目的是什麼,但竟然問了,總要說的,她不可能總是當埋地的一隻鴕鳥。
“沒有躲著你,隻是覺得應該……”陸早早深呼吸一口氣,直視對方的眼睛,“遠離你。”
謝洄年哼笑了一下,但是顯然聽見後麵三個字的時候眼睛裡沒什麼笑意,溫和的麵龐瞬間顯得有些銳利,“我是什麼很壞的人嗎?非得要遠離我?”
“不是。”陸早早這次也否認得很快,她很真心實意地望著謝洄年的臉說,“你是很好的人。”——
正是因為你是很好的人,從不給人難堪,也總是周到包容,比任何人都出色,我上一輩才會喜歡你,有點可悲又無望地喜歡你,在人群中庸常又平凡地關注著你,直到我死的那天。
這種不等對的愛就像傷疤一樣地貼在陸早早心臟上,這輩子重生老天爺好讓她徹底認清事實,不做奢望。
陸早早還想說些什麼其他的話,可是下一秒,身軀就被謝洄年整個人帶著,撞進了旁邊門一直沒有合緊的房間包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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