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隻有按照姑娘從前的菜譜做菜的時候,蕭霽才會多吃幾口。
溫知渝便習慣了喊著人一起吃了。
溫知渝走過海棠樹下,就看到了蕭霽的書房,蕭霽坐在窗前,眉目疏淡,衣袖落在窗邊如流雲一般,手中攏著一卷書,看上去便是個清雅矜貴的世家公子模樣。
“阿霽。”溫知渝喊了一聲,蕭霽循著聲音看去,溫知渝朝著他招招手“用早食了。”
蕭霽這幾日不往大理寺去,隻待在家中,那日被溫知渝拆了發冠,乾脆就不戴發冠了,隻拿著一條綢帶束著。
“阿姐不必等我,餓了就先用吧。”
“那怎麼行,就是因為你這隨意的性子,到時候十有八九要得胃病。”本來就是男主標配的病症,蕭霽這樣,豈不是更容易患上了。
一隻狸奴從溫知渝腳邊走過,慢吞吞的,倒是閒適,還蹭了蹭溫知渝的裙擺。
蕭霽皺了皺眉,看著那隻黑白花的狸奴,倒是個會察言觀色的。
“從前我倒是不知,阿霽還是個喜愛狸奴呢,若是早些說,當初阿姐就給你養一隻了。”
蕭霽搖搖頭“有件事需要養幾隻狸奴,是府上的丫鬟在喂。”那種柔軟弱小的東西,從未引起過他的憐惜之情,不過是當初,那東西總是附身狸奴之上,以防萬一,便養了幾隻。
溫知渝給蕭霽喂了第三個包子的時候,蕭霽終於忍不住了“阿姐,我吃不下了。”
“一個大男人,怎麼就吃這麼一點?”
蕭霽看著自己麵前的大碗,阿姐怕是對他有什麼誤會,他在阿姐眼中,是個飯桶嗎?
“我聽容玉公主說,阿霽如今是個大理寺少卿了,三年升至五品,我家阿霽果然厲害。”
蕭霽卻是眉間一挑“那容玉公主可曾告知阿姐我的另一身份?”
“這是何意?”
“不過是個大理寺少卿而已,正五品的官職,京城中一抓一大把,唯獨我是不同的,阿姐在公主府,可察覺出什麼來了?”
“公主殿下,似乎很是忌憚阿霽。”溫知渝輕歎一聲,既擔憂,又疑惑。
“因為我還會承襲蕭景陽的另外一個官職,皇城衛指揮使,給陛下充當耳目殺人,可是個出了名的奸詐佞臣,世人都說,死在皇城衛手中的清官,好官,不知有多少。”
所以有人怨他懼他,也有人怕他,諂媚於他。
蕭霽說完,看著溫知渝,他沒有成為阿姐所期待的那樣,當一個克己奉公,剛正不阿的忠臣,而是成了一個玩弄權勢的奸佞。
阿姐是不是會覺得失望?
蕭霽說完之後,屋子裡突然安靜了下來,溫知渝張了張嘴,蕭霽的神色滿是寂落。
“我就知道,我沒事的時候總喜歡想當初的事,想我當初可有做錯什麼,那平陽侯府的世子哪裡是那麼好當的,蕭景陽堂堂一個侯爺,卻對你那樣客氣,甚至是縱容,想也知道,他怕是覺得理虧吧。”
溫知渝說的憤憤,沒注意到蕭霽微微亮起的眸,那是極滿意的神色,他就知道,阿姐一定會站在他身邊的。
“外祖是個明白人,看的長遠,大抵是覺得,這些臟爛事給我做,最是合適了吧。”
蕭霽聲音輕,好似對這件事半點都不在意,可在溫知渝看來,他就是受了大委屈,阿霽,定然是被逼如此的,從一開始,注定被逼迫走上這條路。
“亂說,他平陽侯府彆忘了,當初這世子,可是他們求著你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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