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淚在皇帝看來,還以為是她大悲大痛,不免寬慰道:
“你也莫要太過傷懷。為著這樣一個人渣,不值當。這世上好男兒多的是,來日你若有所中意,大可說與朕,朕當為你做媒。”
沈秋辭拭淚搖頭,“多謝皇上。隻是臣女經此一遭,已不敢再奢盼情愛一事。”
她苦笑著歎了口氣:“當初臣女央求著父親讓皇上給我賜婚,而今想來,終究是所托非人。日後臣女離了侯府,隻想安心打理家中生意,平日得閒,也可多陪伴在母親身側。”
皇帝頷首道:“如此也好。代朕問你母親安好。不過在你回府之前,朕還得麻煩你一件事。”
沈秋辭道:“皇上但說無妨。”
“封玉河與朕提及過,在大牢時,裴遠舟曾親口承認當年裴家滴血驗親的那場鬨劇,不過是因著裴夫人善妒,一手策劃著冤枉了丹陽侯的妾室與次子。
大理寺卿本就是丹陽侯所出,這次的案子,大理寺卿也辦得利索,朕心甚慰。與裴遠舟相比,朕以為裴承韞更堪繼承丹陽侯的爵位。”
皇帝看向沈秋辭,“朕許了他搬去丹陽侯府,以正其身。從前侯府是你在當家,許多事你更清楚些。所以朕想你在離府之前,能與大理寺卿交接一番。”
沈秋辭頷首應道:“理應如此。”
後來皇帝又與沈秋辭閒話了兩句家常,便說前朝還有事,趕著走了。
沈秋辭恭送皇帝上了上了禦輦,看著浩浩蕩蕩的行隊漸漸消失在甬道上,她不由將手中的免死金牌攥得更緊了些。
裴遠舟的死,給沈秋辭換來了一麵免死金牌,給裴承韞換來了丹陽侯的爵位,
實在是死得其所。
此事了結,沈秋辭理應在出宮前先去向皇後問安,再關心關心四皇子蕭景玹的情況。
想到這兒,方才蕭景珩將蕭景玹推下禦湖的場景,又不受控地浮現於她腦海中。
正當她盤算著要如何旁敲側擊的將此事告訴皇後時,
忽見有一名穿著打扮比尋常宮女精致體麵許多的宮女,徑直向她走來。
從宮女所出去辦事的宮女與她迎麵撞上,皆畢恭畢敬地行了禮,喚她一聲‘青竹姑姑’。
沈秋辭入宮前聽夏裳提及過,伺候在皇後身邊的貼身大宮女,就叫做青竹。
長姐多次入宮,理應和青竹見過數麵才對。
故而她便衝青竹揚起了一記笑意,
“青竹姑姑,許久不見。”
怎料,
青竹看向她的眼神竟莫名生出了幾分敵意?
她在沈秋辭麵前停下步子後,隻略略福了福身,便語氣冷漠道:
“沈姑娘安。皇後娘娘請您往鳳鸞宮一聚。”
說罷似是帶著怒氣,擰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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