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沈秋辭的手就往裡屋走,
“回屋去,讓母親好好瞧瞧你。”
怎料,
沈秋辭竟動作冷硬地甩開了她的手,而後攙扶著夏裳,道:
“夏裳受了傷,我得先送她回房。”
“哎喲,下人哪有不挨打的?理她做什麼?”
老夫人再度伸手想要牽沈秋辭,卻又被沈秋辭給躲開了。
她臉色一瞬陰沉下來,不過很快,又強笑著說:
“也是,她到底是自幼伺候你的人,你關心她也是應該。遠舟這回是過分了些,母親等下好好說說他,你彆吃心。”
“不會。”
沈秋辭冷冷地應了一句,而後便攙扶著夏裳,快步走了。
老夫人衝她背影喊道:
“那你快些處理好了,母親在房中等你。”
哪知沈秋辭跟沒聽見似的,連頭也不回。
裴迎春見她走遠了,板著臉色絮叨起來,
“您瞧她那樣兒!這兩年都沒見了,難不成咱們在她心裡,還比不上一個粗使的賤婢?”
“呸!”老夫人啐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等下問她把銀子要了,真得讓遠舟好好打她一頓,教教她規矩才是!”
房中。
沈秋辭安頓夏裳坐在暖坐上,仔細查看著她的傷口。
夏裳口中一個勁說著不礙事,可沈秋辭分明看得真切,
那一鞭力道極重,夏裳徒手接下,掌心皮肉已然翻起,不是簡單塗抹些傷藥就能自然愈合的。
她疼惜地問:“為何要擋在我前麵?你不怕嗎?”
“怕,可我不能躲。”夏裳眸中閃爍淚花,但語氣卻無比堅定道:
“我沒有護好大姑娘,斷斷不能讓二姑娘再受半點損傷!”
沈秋辭聞言心裡發酸,道她癡傻。
她從衣櫃底層取出了一個藥箱,從中拿出一個小玉瓶來,動作很輕地將裡頭的粉末灑在夏裳的傷口上,
“你的傷口很難自愈,我得幫你縫合起來。你且忍一忍,這是山茄花研磨成的粉末,敷在傷口上,馬上就不會覺得疼了。”
夏裳看著淡白色的粉末在傷口上敷了薄薄一層,
方才還鑽心熱辣的痛感,立刻就變得酥酥麻麻的,
她驚歎道:“真的不疼了!”
沈秋辭語氣溫柔道:“我現在要用桑白皮線把皮肉縫合好,你不要怕,也不要躲。”
夏裳用力頷首,下意識咬緊了牙關。
她看著沈秋辭拿來針線,專注仔細地縫合著她掌心的傷口,
明明每一下勾針都穿透了皮肉,可她卻半分也不覺得疼?
很快,撕裂的傷口便在針線的牽引下平整起來。
她愈發驚訝,“姑娘竟會醫術?”
沈秋辭一邊幫她上藥,一邊笑著說:
“你家姑娘,會的還遠不止這些。”
她將上過藥的傷口仔細包紮好,隨後叮囑夏裳道:
“這兩日你不許勞作,靜心養著。”
“嗯!”夏裳點點頭,又有些擔心地說:“隻是......姑娘等下真的要去找老夫人嗎?她們娘倆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沈秋辭抬眸看她,絕美的容顏勾起一抹戲謔的笑,
“那你覺得我是嗎?”
夏裳:“......”
丫頭啞口無言的局促模樣,逗得沈秋辭忍俊不禁,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
“傻丫頭,你隻管好好歇著。”
說著斂正容色,透過開合的菱窗,看向老夫人院落的方向,
“這出好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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