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能,我就想個法子私下裡將鋪子變賣了,帶著馳兒離了此處,也算是個退路。”
她越說越不耐煩,撂下茶盞後徑直朝著裡屋走去,
“聽那老不死的打了一夜的呼嚕,實在聒得我頭疼。我先去眠一眠,她要是鬨起來就由著她去死,一切等我醒來再說!”
另一頭,
老夫人那邊廂,也是沒堅持多久。
到了用午膳的時候,她的藥癮就再度發作起來。
此番發作,比頭回更是難熬。
她將膳桌上的吃食砸了滿地,跌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
劉嬤嬤連忙護著她,
“老夫人您堅持住,您可不敢傷著自己!”
她好容易才費力將老夫人從地上攙扶起來,
可已經失了理智的老夫人,起身後竟然猛地把頭往牆上磕。
她麵色紫紅,太陽穴不受控地跳著,脖頸青筋暴起,聲音嘶啞地喊道:
“我受不了了!你彆拉我!你讓我撞暈過去!”
“我渾身都像是有螞蟻在爬,又像是有一把把刀插在我胸口上!我實實是活不下去了!”
這一幕幕,
全都被站在門外的沈秋辭,透過門縫看了個清楚。
她看著老夫人越是痛苦掙紮,唇角泛起的笑意,就越是暢快。
夏裳從旁低聲道:
“從前大姑娘小產後,身子還沒恢複,剛第三天,老夫人就逼著她去洗衣服。”
“大冬天的把手泡在冷水裡,一洗就是兩個時辰。”
“洗完了衣裳,還得伺候老夫人沐浴。整整一浴桶的水,老夫人不許外人幫忙,非要大姑娘一擔子一擔子往裡挑。”
“等水放滿後,老夫人又嫌水涼了,抄起一瓢水就朝著大姑娘潑過去,還罰她在庭院裡跪半個時辰思過......”
夏裳越說越氣,淚水也忍不住淌下來,
“那天下了好大的雪,大姑娘就直挺挺地在雪地裡跪著,等奴婢外出采買回來時,發現大姑娘已經暈倒在了雪地裡。”
“而整個丹陽侯府上下,竟是連一個過問的人都沒有......”
“當日奴婢但凡再回來晚一刻,隻怕......隻怕大姑娘就要被她給活活折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