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
裴老夫人見著沈秋辭,原本繃著的臉色立時放鬆起來。
她腆著笑臉迎上前,親昵地挽著沈秋辭的胳膊,繼而回過頭來,得意洋洋地衝裴承韞揚起下巴,道:
“我說你這廝哪會輕易放了我?原是怕著我這好兒媳。沈家被抬了忠勇公的銜,你得罪了我,便是得罪了忠勇公!你不過是個區區三品小官,你有多大的能耐,連皇上的臉麵也不賣?”
裴老夫人越說越是覺得自個兒身份金貴,不屑再與裴承韞過多的糾纏,衝著他啐了一口後,拉著沈秋辭便要走。
可她人都走出半個身位了,沈秋辭卻是僵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回頭看向沈秋辭,不免疑惑,“秋兒?”
沈秋辭道:“我今日自是來帶你走的,但前提是,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裴老夫人哪裡有這耐心?
她拽著沈秋辭,嘴裡不停念叨著,
“快些走吧,這地方陰冷得很,母親實在遭不住。你有什麼話等離了這鬼地方再慢慢說。”
說完,見沈秋辭依舊巋然不動,裴老夫人脾性上來了,索性甩開手自顧朝外走。
卻才走了兩步,忽而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扥住了她的衣領,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人驟然發力,扯得她足下一個踉蹌摔坐在地,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屁股蹲。
“哎呦......”
裴老夫人捂著尾巴骨,五官猙獰扭曲間,又有些震驚地看著定定站在她身後的沈秋辭,
“你這是要做什麼!?”
她這一跤摔得極重,引得原本站在一旁默默看戲的裴承韞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口中輕‘嘶’一聲,擰身就往外走,“我且不打擾你,你自便。”
沈秋辭瞥他一眼,語氣淡淡,
“把門帶上。”
“嘭。”
暗牢的門被重重合上。
關門的聲音震得裴老夫人膽顫。
她這才反應過來了什麼,
她瞪著沈秋辭,雙目睜得渾圓,不可置信道:
“你們兩個竟是一夥的?”
裴老夫人扶著牆艱難地站起身來,指著沈秋辭罵道:
“我被冤枉兜售福壽膏的事,可是你倆合謀的主意?”
沈秋辭掃她一眼,聲音冷硬道:
“現在還輪不到你來問我問題。”
她回身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著裴老夫人,
“有件事或許你還不知道,我今兒也是要將這新鮮熱乎的消息帶給你。薛吟霜,她死了。”
“你說什麼!?”
“是從煙雨樓台上摔下去的。折斷了脖子,人當場就沒了。”
暗牢燭火微弱,襯得沈秋辭臉上的淺淡笑意愈發詭異。
裴老夫人寒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下意識後退了兩步,聲音發顫地問道:
“是、是你殺了她?”
“是。”沈秋辭回答得乾淨利落。
裴老夫人震驚到無以複加,“你這是瘋了?你當真以為皇上看中你們沈家,你便可以無法無天?啟朝律法嚴明,殺人定是要償命的!”
“是。殺人償命。”沈秋辭厲聲截斷了裴老夫人的話,“所以,薛吟霜才必須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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