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一愣,“你什麼意思?我知道你一直都懷疑當日你從樓台跌落,是薛氏將你推下去的。可那日她與遠舟在一起,絕無可能對你動手!”
“她絕無可能,那麼你呢?”沈秋辭問。
“你說什麼?”
“煙雨樓台的護欄不算矮,人想要意外從那地方掉下去,絕無可能。”
聞言,裴老夫人忽而從這番話中,品出了些許不對勁來。
“當日你到底是從樓台不小心跌落,還是有人從身後推了你一把,你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後麵的話,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看著沈秋辭,心底的恐懼被無限放大。
從此番沈秋辭病愈回府,其實裴老夫人便已經察覺出不對勁了。
明明宮中的太醫才去沈府給她診治過,說她已經到了彌留之際,活不了多久了。
侯府這才連夜把喪事準備起來,就等著她兩腿一蹬,侯府便能吃了沈家的絕戶,迎下這破天的富貴來。
可不過才過了幾天,她竟然能平安無恙地回了侯府?
她回侯府時,那‘生龍活虎’的模樣,哪裡有半點大病初愈的意思?
人回來也便罷了,可從前她在侯府的時候,對著裴老夫人向來都是逆來順受的,彆說是反抗了,便是連一個不字,她都不敢對裴老夫人說。
可如今眼前這人,有心機、有手段,不過一個月的功夫,便已是鬨得侯府聲名狼藉,入不敷出,人仰馬翻!
與從前相比,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又或是......眼前人本來就已不是彼時人?
沈秋虞有一個雙生胞妹,裴老夫人是知道的。
那個胞妹似乎叫做......沈秋辭?
可她不是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當年她被燭陰拐走,讓賊人活烹了泄憤的事鬨得滿城風雨,無人不知。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怎麼可能會......
裴老夫人好一陣腹誹。
卻沒想到在短暫的沉默過後,竟是沈秋辭先開了口,
“當年事我長姐或許知曉。隻可惜她傷重到連話都說不出。若她有機會開口,你以為我還有閒情逸致,與你們這一大家子人渣兜這麼久的圈子?”
饒是裴老夫人已經對沈秋辭的身份揣測出了大半,
但這句話由著沈秋辭親口說出來,還是令裴老夫人大吃一驚。
“你不是沈秋虞?你果真不是她!?”
裴老夫人瞳孔劇烈顫動著,恐懼到了極處。
沈秋辭既然能殺了薛吟霜,自然也能殺了她。
她嚇破了膽,拔腿就跑,對著鐵鑄的牢門又是抓又是撞,把一切她能想到的破門法子都使了出來,
奈何那可是牢房的門,哪裡能被她輕易破開?
直到折騰的精疲力竭,隻得倚靠著門,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氣。
這期間,沈秋辭隻是定定地坐在椅子上,靜靜瞧著她如何折騰。
隻等她消停了,這才拿起燭燈,緩緩朝她走過去。
裴老夫人驚恐地瞪著沈秋辭,身子不斷往門上靠,
“你要做什麼?”
沈秋辭麵無表情地問:“告訴我,我長姐的死,與你有多少關係?”
裴老夫人聲音發顫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
“啊!”
不等裴老夫人將辯駁的話說完,沈秋辭已然將油燈高舉過她的頭頂,將滾燙的蠟油朝著她兜麵潑了上去。
強烈的灼燒感疼得裴老夫人抓著頭皮滿地打滾。
沈秋辭垂眸覷著她,聲音冷漠道:
“我沒有那麼多耐心,你若再說你不知道,我隻好掰開你的嘴,將蠟油灌進去,好好燙一燙你那條吐不出實話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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